那雍奴军的胡人百夫长,一脚踹开了营门,直接便往周军营垒里面冲去。
他口中呼嚎着其本族的语言,也不知是什么意思,看去也分不清是激动还是愤怒,不过行动倒是干脆,直接便是想着最近的一定军帐奔去。
那帐篷之中便有火光,甚至还有倒映的人影,看着似乎是有人在里面走到。
但是此刻基本已经可以确认,这人影必定是假象了。
敌人都已经打破了营垒,冲杀进来了,若是军帐里面真有周军,岂能还是这么淡定的来回走到,毫无其他反应?
总不会是个傻子吧?
当下,随着那燕军的百夫长,伸手便扯开军帐的门帘,里面的情形,这才算是真正的展现在了燕军的眼前。
那燕军百夫长原本憋着火气,但是见了账内的情形,一时也是哭笑不得。
在他身后的百余名燕军士卒,其中大部分也是在各自的破开营帐,但是也有不少聚集在那百夫长的身后,自然是十分好奇的往营帐内探视过去。
便是大营外面的段兰等燕军将领,以及一众斥候,同样也是十分好奇,这帐篷里的人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于是,只见那百夫长走了进去,火光照耀下,原本在来回走动的的人影刚开始还在继续走动,但是片刻之后,便是彻底的消失了过去,只能看见那百夫长的身影。
而百夫长倒是很快出来,手中却是多了个活物,原来,竟然是牵了一头羊走了出来。
帐篷外面的燕军士卒们见百夫长牵出一头羊来,大多还有些迷茫,不知其中究竟。
但是雍奴军的主将段兰,在周军营垒外面远远看着,虽然并不曾进入营帐内,但是只看着一头羊,便是已然猜到这其中究竟。
其实真相也根本并不复杂。
原来周军当中,就又会皮影戏的,撤离之前为了掩人耳目,便是利用了皮影戏的原理,做了这么一番假象。
那倒映的人影,自然不是真的人影,只是用竹条做了骨架,又用纸张布片剪做了人形,蒙在了那骨架。如此在用火光一照,映在帐篷的蒙布,便是个活灵活现的人影。
而这人影之所以会动,原因也很简单,便正是因为被那百夫长牵出来的羊。
营帐内,简单的设置了一个类似于磨盘的小转盘,当然,并没有那么笨重,而且转磨的也不是驴子了,而改用了体型更小的羊。
羊的头顶悬了一小袋的豆子,豆子慢慢的洒落在地,羊要去吃豆子,便是会自己走动。而羊走动牵动的转盘又是和竹人相连,自然就造成了人影来回走动的样子。
那百夫长牵了那羊出来,一时也是颇为无语。
既是有些愤懑无奈,但是同时,却也不得不佩服周人头脑的灵活,竟然用这么简单个小法子,便将经验丰富的斥候,都给骗过。
百夫长倒是不觉得斥候有失职之处,便是他,站在帐篷外面,却也没有想到这帐篷里面,竟然是这么一番情况。
这边百夫长一时感慨,其手下兵卒继续往前冲杀,一连踹翻了好几顶帐篷之后,一个个更是呆立。
原来,周军营垒之内,看着密密麻麻的有成千万定,但实际,只是看着这么多,真正的帐篷,也不过只有周围的百十顶。
周军看来也是节省,毕竟若是将成千万顶的帐篷全都留下,也是一笔不小的损失,甚至会影响到后续的行军扎营。
可是答应内若是没有帐篷,那自然也起不到掩人耳目的作用,一眼便能看穿是空营。
所以周军最终便是才用了一个折中之法。
首先周军找了一个地势相较于周围要稍高一些的地方,作为扎营之地。然后便又取了百余顶已经破旧不堪用的帐篷,绕着周军营垒,错落层叠的搭了三层。
如此一来,因为大营的位置本就颇高,又是在夜间,黑暗之中看不太清楚,故而探查的斥候就只能看到外面那三层帐篷,感觉便是满满当当,但是实际里面,早已经只拆成了一片白地了。
此刻,雍奴军万余大军横列在外,手中火把连成一片,原本便是光亮大作。再加那百余燕军接连踹到了外围的帐篷,如此周军营垒里面的光景,便是一览无余的展现了出来。
这摸样,怕是周军早就走了吧。
可这般动静,斥候竟然毫无察觉,甚至直到刚才,才最终确定了这是一座空营,甚至都尚未来得及验证。
作为炮灰进入周营的百夫长,或许觉得这是周人太过奸诈狡猾,斥候没有察觉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旁人可不这么认为。
见此情形,原本用以监视周军营垒的严峻斥候,一个个脸色都是难看之极。
其斥候校尉更是面色苍白,直接就跪倒了在了段兰的马下,口中喊道:“这是末将的疏忽,末将有罪,甘愿受罚。”
段兰见了,脸色也是发黑,可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