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渐渐变得明亮起来,一抹黄色的光晕慢慢的从远处冒了出来。
苍穹之下,断肢残臂,战马哀鸣,刀枪洒满了大地,破碎的旗帜在寒风中呜呜作响。
张平安横枪立马,静静的看着自己造成的一切。
黑色的衣服,黑色的昆仑枪,黑色的战马,人马好似都融入了黑暗之中。
刘铭和赤虎,此时也赶到了,默默的立在张平安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
良久,赤虎打马上前,摸着下巴,故作高人的安慰道:“平安,战场上就是这样,不是你杀人,便是人杀你,没什么好多想的,你没做错!”
张平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赤虎师傅,我是在想,怎么把这些战利品带走。”
“额”赤虎闻言,高人形象立马奔溃,差点翻下马去。
“老虎,说了你想岔了吧,还不信了。”刘铭拍着他的肩膀,打趣道。
调笑了几句赤虎,刘铭转头对张平安语重心长道:“东西是不少,可惜我们人少拿不走多少,做人不能太贪了,贪心会出大事的!”
张平安苦笑着说道:“刘师傅,我只是想把马都带走,其他的不敢打主意。”
“马太多了,今夜一百多里地跑下来,不少马都废了,全带走不可能的,尽量挑好的带吧。”
出身虎骑的刘铭自然懂马,马上点出问题所在。
赤虎也连连点头,赞同道:“要不是胜捷军出自西军,这伙子看装扮,估计是羌人哪个部落投军,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战马。”
“很有可能,若是个小部落,估计整个部落里的,差不多都在这了。”刘铭补充道。
张平安朝着两人作揖道:“那就要麻烦两位师傅了,天色已是不早,若不早点挑选好了,等天一亮,路上行人一多就麻烦了。”
“也是!”
刘铭、赤虎应了一声,赶紧下马,挑挑选选起来。
他们一个是军中斥候出身,一个是部落长大,自然会相马,也懂马。
所谓大浪淘沙,始见黄金,人如此,马也一样,一晚上折腾下来,是不是好马,一看便知。
两人也不详加分辨,更没那个时间,凡是腿不抖,站的住,没受伤的都算好马,被牵到了一边。
等下,能牵走的,他们统统都要带走。
这可是十足的战马,放在哪朝哪代都算是值钱的东西。
虽然大宋有了陇右都护府,它下临吐蕃,西接回鹘,按理来说,大宋该不缺战马才是,可马价就是这么惨无人性。
这些战马,就是一座座移动的金山,到哪都缺不了买家。
赤虎和刘铭忙着对战马挑挑拣拣,张平安则四处搜刮着。
这刀不错,拿上!
钱袋挺鼓的啊,收下了!
这马鞍可以,就是马差了点!
算了,算了,不拿了,有这拆马鞍的功夫,还不如多捡几个钱袋子。
张平安还想在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搜出几把神臂弓来,结果大失所望,连根毛都没找着。
这也难怪,神臂弓可是大宋军中利器,每一把都是有编号的,哪里能轻易得到。
要不是张平安气运逆天,也不会接连能够缴获神臂弓了,旁人可是从军一辈子,都不一定见过这玩意儿。
待赤虎和刘铭收拾完马匹,张平安才恋恋不舍的,停止了收刮行动。
三人赶着五十来匹战马,奔驰在路上,带起阵阵漫天尘土。
他们倒是有心想多带上几匹马,可伺候不过来啊,无奈只能忍痛割爱,拣着最好的挑了五十来匹。
一夜的厮杀,一追一逃,百多里路跑下来,厮杀的昏天黑地,张平安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更不知自己跑到了哪里。
好在,几个师傅经验丰富,早料到了这种情况,事先约好了碰头的地点。
不过,这一路上,他们也不敢走的太快,一天也就行个二十来里。
张平安他们人倒是受得了,可马受不了啊,按两位师傅的话,这些马都累过头了,得先好好养养。
于是张平安,张大镖头又临时当起了马夫。
在路上,两位师傅买了一大堆的粮食,让马给驮着。
张平安除了一路负责赶马,到休息点了,他还得伺候着五十多位大爷用饭,吃粮食,还得加盐。
张平安恨得牙痒痒,三番五次的向赤虎抱怨,我不是总镖头吗,谁家总镖头干这个?
可赤虎偏偏振振有词,美其名曰的说是历练?
谁信啊?信你,我就是个大傻子!
埋怨归埋怨,吐槽归吐槽,但张平安还是无微不至的,伺候着五十位大爷。
那不止是大爷,那还是移动钱袋子啊,怎么能够不用心?
张平安本以为胜捷军会马上追杀过来的,结果大大出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