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安三人骑马出了林子,对面也跑出三人来,在两方的中间,彼此勒马停了下来。
张平安放眼望去,对面领头的竟是个老道,边上跟着两个大汉,一看便知是硬茬子。
而那道士也在细细打量着张平安三人,当见到正处于三人中间的张平安时,不禁皱了皱眉头。
哪家也不可能让这么年轻的主事,周振兴镖局的招牌是大,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老道?
那老道心中不悦,可想想大事未成,还是按耐下不快,上前作揖道:“天王田虎麾下,乔道清见过三位。”
“田虎?”张平安诧异道:“莫非是人称陆地追风小陈平的河北田虎?”
“正是某家大王!”
“那么阁下莫非就是人送外号,幻魔真君乔道清?”
“不错!正是老夫!”乔道清抚须暗自得意。
“不知真君为什么挡我们的镖路,意欲何为?”
“快请你们总镖头周复出来一见,有大事相商!”乔道清有点不耐烦,他可没心思和这些小儿辈多说话,丢份儿!
“你真是有眼不识泰山!”韩见乔道清态度傲慢,愤愤不平道:“你面前的就是我们周振兴的新任总镖头,张平安!”
张平安?没听过!
周振兴这么大的招牌,就给眼前这毛孩子了?
他扛得起来吗?
乔道清肚子里腹诽不已,面上却不动声色,“原来是张总镖头当面,贫道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道长不用多礼,有话就直说吧,镖队还等着上路呢!”
“张总镖头快人快语,倒是贫道不干脆了。”
乔道清略谦虚了一下,直言道:“赵氏无道,天降不详,大旱遍地,蝗虫四起,贪官污吏横行,黎民百姓遭罪,今有天王田虎,河北起兵,吊名伐罪”
“道长有话直说吧,我们江湖上混的汉子,都是粗人,太文绉绉的话,听不懂。”
张平安出言打断了乔道清,内心却暗暗吃惊,田虎他反了?
乔道清被噎了一下,但他乔道清是谁?
走南闯北,江湖上什么场面没见过?
宁为鸡头,不为凤尾,要请人出山,一起造反,人家凭什么听你田虎的?
乔道清受的刁难多的去了,可他就靠着三寸不烂之舌,硬生生的给田虎拉出了一只大军来。
张平安这几句冷言冷语,又算得了什么?
乔道清不动声色,弯腰郑重行了一礼:“乔某刚才态度傲慢,都有得罪,但请张总镖头为天下百姓,一起与我家大王共襄盛举,到时候,总镖头封王拜相,指日可待。”
“真君真是客气了,我就是个走镖的,受人所托,忠人之事,还得去送镖呢,封王拜相的可不敢当。”
张平安拒绝的这么直接,大出乔道清的意料之外。
按理说,像张平安这种年轻人最是好骗!
几句好话,再说些什么为了天下苍生,顺便再带几个高帽,画个大馅饼,就能忽悠的他们热血沸腾,找不到北去。
可张总镖头人是年轻,倒还真是个老江湖,不见兔子不撒鹰,不好对付!
乔道清低头不语,边上一大汉跳了出来,指着张平安骂道:“不识抬举,我们军师三番五次相请是看的起你!”
那汉子说道激动处,三尖两刃刀虚劈几下,恶狠狠道:“信不信钮某带兄弟平了你们镖队?”
“钮将军,不要冲动,江湖上传出去,须说我们大王不仗义了!”乔道清劝道。
那汉子只是不理,满脸怒气,“乔军师,我们大王已经攻下了五州五十六县,命中注定坐天下的人物,谁敢乱嚼舌头,我活剐了他!”
张平安冷眼旁观着乔道清和那姓钮的大汉一唱一和。
这天下还没打下来呢,就称王拜将了?
河北田虎,这些年传的好大名声,看来也不过如此,不是个能成事的人!
张平安摇摇头,“两位江湖上的这些手段,就不用使了,还是划出条道来吧?”
见哄不住张平安,乔道清也不尴尬,拱手道:“那就请总镖头交出杀我们兄弟那人,我们就给镖队让出条路来。”
张平安拦住了韩五,缓缓说道:“乔道长,刚才放箭的就是我,你是要我给个说法?”
“乔某当然不是说张总镖头,某是指刚才进入林子那队人,里头有个人箭法很是了得,伤了我们不少弟兄,总镖头把那队人交出来,镖队自行上路便是!”
“不巧的很,那队人已经托了镖,这镖我们周振兴刚才还接了。”
韩五猛使眼色,张平安故作不知,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乔道清的要求,这乔老道还真不含糊,步步陷阱,笑里藏刀啊!
看似人畜无害,这心可真黑,忽悠自己不成,还想让自己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