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方放亮,张平安用罢饭食,点起一百精骑,一人双马,直奔黄河渡口而去。
为防万一,张平安更是带上了林冲这个地头蛇,林冲久在禁军,又是汴梁人,熟悉附近地理,还懂得军事,可是个好帮手。
只是未到黄河,张平安便看到了无数拖家带口逃难的人群,至北面而来。
路过一个坐在地上休息的老人,张平安不由下马问道:“敢问老丈,你们从哪里过来的?”
“白马津。”
“金军打到白马津了,这么快?”张平安率军离开梁山,还不到半个月啊!
“不知道咧,俺只知道那个啥威武军节度使梁方平师跑了,金军正在四处抢掠杀人,俺们就跑过黄河了。”
“白马津失守?梁方平这没卵子的,又跑了?”那老者口中爆出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惊人,直惊的张平安半天回不过神来,知道宋军废物,可万万没想到能废到如此程度。
“大哥,怎么办?”韩五焦虑问道。
张平安咬咬牙,“上马!我们去黄河边上看一看!”
那老丈一听张平安竟然要往北去,忙出言苦劝道:“后生,你们莫要去白白送死啊!女真蛮子凶得很,朝廷几万大军都败了,你们才几个人,去了顶什么用!”
没说什么豪言壮语,张平安向那老人道了一声谢,就默默翻身上马,策马往北而去,韩五等人也是紧紧跟了上去,只留下身后那老者惋惜的叹声。
张平安一百多骑快速向黄河奔去,只是队伍越往北,难民越发多了起来,甚至还可以看到不少成群结队的溃军。
“将军,吾等愿意投效军前”不少溃军见张平安等人,胯下皆是骏马,身上盔甲精良,便动了心思,拦路投效。
“吾等要往北去,若是没卵子的,赶紧滚蛋!”张平安警惕的看着眼前的溃军,万分小心。
刚才就有几伙鸟人,自称什么鸟官,大言不惭的想要张平安等人让马,一言不合还想动刀子,让张平安好一顿收拾后,方才老老实实的滚蛋了。
“将军说的可当真,给把刀,俺雷彦兴和你去!俺兄弟死在了黄河北岸,俺也不跑了!”一个虬髯汉子应声而出,但是更多的溃军,听说要和金人拼命,却是继续头也不回的跑了。
张平安目视着那汉子问道,“你真不怕死?若是和金军干了仗,谁要敢逃,某定会砍下其头颅,以正军法!生是我梁山军之人,死便是我梁山军之鬼,我梁山军可没有什么改隶他军的说法!”
那虬髯汉子苦涩一笑,猛的一把扯掉上衣,露出一身伤疤,“只要你们这些当官的不是没卵子,一心想逃跑,俺们这些厮杀汉,又怕个鸟!”
“好汉子!”张平安观那汉子一身伤痕多在正面,不禁大赞一声。
当下,张平安便收拢了那些愿意和金军厮杀的溃军。
而这些溃军的投效,也给张平安一行,带来了北面最新的战报。
濬州破,白马津失守,滑州也是不保,金军已马踏黄河北岸,部分前锋军马更是过河杀来,兵锋直指汴梁。
张平安再问金军有多少人马?
雷彦兴不知,溃军中也没人知道,都道多者十来万,少则五六万。
累次交手,雷彦兴等人只知道金军很能打!
非常能打!
黄河北岸现如今已经是女真人的天下了。
张平安收听到这些消息,面色却越发凝重起来。
梁山此次出兵,水路并进,约有一万多人马。
其他随军的,都是历次围剿梁山的俘虏兵将,如双枪将董平,神火将魏定国刀,圣水将单延珪,青州指挥司总管秦明,青州兵马都监黄信,云中雁门节度使韩存保,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党世雄、党世英、凌振等等。
这些人马来自各处,凡是不愿跟张叔夜混的,都被陈太尉一通苦劝,一起跟着张平安进京勤王来了,大约也有五千之数。
至于从梁山泊一路行军去汴梁,沿途收拢的溃军,也有一两千人不等。
可现如今,局势崩坏如此,梁山这点兵马又能干什么?
张平安索性扯了块白布,让人就地打起大旗,上书“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在此!”
张平安也顾不得许多了,只要是愿意和金军拼命的汉子,来多少投奔的,张平安就收多少!
反正童太监说了,禁军可去别处任职嘛?
至于投奔后,临战还敢跑路的!
那对不住了,我梁山的饭,可不是白吃的!
咱们事先可都说清楚了,金人的刀利,莫非你们以为,我张平安的丈八长枪就杀不了人吗?
林冲领着几人,举着大旗,一路收拢溃军徐徐北上。
张平安自己则快马往黄河而去,这个说金军十七骑破两千宋军,那个道金军一百骑溃军两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