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金军的主动退去,张平安和金军的第一次交手,就这么虎头蛇尾的草草结束了。
至于在场的宋军溃兵,张平安目测最终也只聚集起来了数百人,大部分人最后还是选择了逃跑。
张平安倒是一点也不奇怪他们的选择,平日里这些汴梁城的禁军,哪有操练的机会,不但拿不到军饷不说,日常还得打工给高太尉挣钱花。
这样的朝廷,这样的官,又哪里值得人去卖命?
这眼下,还能聚齐数百人,已经大出张平安的意外了!
若说这伙聚齐的宋军溃兵,各个都是忠君爱国之辈,张平安才不信嘞。
就凭这鸟朝廷?
配吗!
这伙人中必然有一个极厉害的领头人物!
说实话,张平安倒是颇有兴趣见一见这人,能让这数百人生死追随,必是条好汉!
数百宋军结成阵势,慢慢朝张平安行来,哪怕张平安等人也是宋军打扮,可却仍是小心翼翼的模样。
待到一定距离,宋军溃兵们便停了下来。
军中,一人越众而出,张平安细看之下却是位老军。
但见那老军一头白发,发鬓上污迹斑斑,头盔早就不知丢到了哪里,身上战袍更满是尘土,瞧这模样倒是个官儿,只是身上太过邋遢,看不出品级来。
那老军人虽狼狈,腰板却异常笔直,缓缓出了人群,冲着张平安等人遥遥拱手道:“老夫何灌,在此先谢过诸位援手之意。”
“无妨,小事儿,何老丈如此年纪还厮杀疆场,却是让人佩服,再说大家都是宋人,我等岂有旁观之理。”张平安于马上谦身还礼,对面那老军一把年纪,还愿上阵杀敌,值得张平安敬重。
“大胆!你可知何人当面!”何灌还未答话,反而他身边数人听到张平安如此称呼,先不乐意了。
对面张小七不忿,抢先出声道,“刚救了你们,反倒装起什么大人物来了!便是赵官家当面,又能如何?”
“你,好胆!”但听得“呛啷”声一片,何灌身旁数人已是拔刀在手。
“爷爷连金军也杀得,还怕了你们”张小七不甘示弱,槌枪一摆,怒目而视。
眼看两边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何灌忙出言安抚众人,随即又冲张平安歉意抱拳道:“这位兄弟勿怪,都是老夫管教不力。”
张平安也拉住了小七,“老丈,莫要客气,某家兄弟也有不对之处。”
不过,张平安言词间却是忽略了那何灌的身份,问也不问。
免得万一问起来,那何灌真是个啥子大官,然后再向张平安提些什么稀奇古怪的要求来,反倒搞得自己麻烦。
当然,便是何灌提了,张平安也是不会鸟的,反正这一路上收拾的鸟官多了,也不差何灌这一个。
何灌也不介意张平安的态度,反而满是好奇,“小兄弟仪表堂堂,部下又都勇猛非凡,不知乃是西军哪位大帅麾下。”
何灌想来能有如此战力的,必是西军精锐无疑。
“梁山军,张平安!”张平安见还是躲不过,讲道了身份这个话题,却也并不隐瞒。
“梁山军?”何灌满脑子都是问号,这是大宋新的部队编号嘛
他堂堂武泰军节度使、河东河北制置副使,这大宋竟然还有他不知道的禁军番号?
莫非是厢军
或是哪里的团练乡勇?
只是这梁山二字怎么听着如此耳熟,好似在哪里听过?
梁山对了,四大寇里剩下的一个,不正是梁山吗?
对了那贼寇头子叫啥来着,好像姓张!
何灌的眼睛陡然睁大,一只手立马就按上了刀柄,神情复杂的看了看张平安,随即又颓然松开,“何某,素来听闻梁山张寨主仁义,如今国事艰难若此,还望寨主好自为之。”
张平安见何灌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身份,索性就坦然承认了,“没错,我们兄弟正是来自梁山,也是那朝廷认定的四大寇之一!
只是老丈你这番恐怕误会了,陈太尉已经许了梁山军的番号,今番我等兄弟进京只为勤王而来!”
“哪个陈太尉?”何灌狐疑问道。
“殿前太尉陈宗善,陈太尉。”
“原来是他”何灌也听过这陈太尉的名头,毕竟以前大家都是在西军混的嘛。
这陈太尉却是有名的泥塑菩萨,木石图章。
自打那陈宗善入了朝堂后,人是越来越不能扛事了,反倒是官却越做越大,现在这官位比他何灌还高,只是这种人说的话,哪里靠的住。
何灌暗自皱眉,念着张平安相救之恩,何灌有心开口想说个明白,却又忌惮于如今的局势恶劣,不想节外生枝,一时间竟是愣在了当场。
“既然金军已退,我们兄弟准备往前再探一探,何老丈,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张平安不待何灌回应,一抱拳,率着人马又往前疾驰而去。
“哎”何灌看着远处马蹄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