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汴梁城格外热闹,灯火通明,好似又恢复了往日的喧哗。
所有汴梁人都在翘首以待,等待着一个消息。
今夜,都统制姚平仲和西军大将杨可胜将领兵七千,出城夜袭金军大营。
而姚平仲部下王通,早已领五百死士,率先朝着牟驮岗金军大营摸去。
牟驮岗上,金军大营一片漆黑,唯有营门燃着熊熊火把,几个看守的兵丁斜靠在门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几声闷响,王通麾下轻松的就解决了守门的兵丁,金营寨门,大开!
王通低吼一声,一马当先,五百死士紧随其后,全部杀进了金军大营。
“空的?”王通望着空无一人的大营,愣住了。
咬咬牙王通又领着人往下一座营地摸去。
“还是空的?”
这时王通慌了,这明摆着金军已有防备!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官家还在等着大军得胜还朝呢!
“杀!”
王通呐喊一声,好似给自己壮胆般,听天由命的扑向了第三坐大营!
黑暗中,一片火光忽的燃起,把漆黑的大营照的通明。
在宋军死士面前是一排排全副武装金军精锐,弓已满弦,长刀出鞘,显然金军早有准备,就等着他们上门呢。
一瓢箭雨率先自金军阵中升起,夜袭的宋军五百死士再挨了数波重击后,死伤惨重,随即就陷入了金军的围杀之中。
此时,姚平仲和杨可胜的援军还未进营,就在营外就受到了金军伏击,到处都是宋军士卒临死的惨加,壕沟中倒满了宋军士卒的尸体。
“轰隆隆”
一阵雷鸣,地动山摇。
人马俱着甲胄,手持丈二长枪的金军精锐铁浮屠,终于在黑暗中露出了它狰狞的面孔。
顽强抵抗的宋军,终于撑不住了。
全军大溃!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汴梁城里,还在等着胜利消息的赵桓懵了,这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半晌,赵桓就像个无可救药的赌徒,歇斯底里的嘶吼着,“让李右丞出兵,出兵牟驮岗!出兵!”
顷刻之间,传令使者就纷纷赶往班荆馆行营。
营内大军,一收到出击的命令。
前军统制张撝、右军统制石濬、中军统制辛康宗、左军统制刘佃、后军统制王师古、敢战统制范琼悉数出兵封邱门,迎战女真大军。
匆忙出营的宋军士卒,完全不知道今夜要和金军决战,仓促间出兵下,更是毫无准备。
反观金军呢,却是全军上下准备齐全,以逸待劳,就等着今夜厮杀呢。
结果可想而知,宋军刚出汴梁城行营,大军又是一场大败。
所有宋军都在溃败,头也不回的往汴梁城逃去。
金军点起了火把,在明亮的火光下,女真骑士狞笑着,肆无忌惮的四处扑杀着宋军溃兵。
金军猛安斜卯阿里高举着狼牙棒,狠狠落下,一个宋兵的天灵盖顿时被敲的粉碎,他倒拖着狼牙棒,拼命催促手下往前赶去。
猛安斜卯阿里刚在营中就看得明白,前方逃跑的宋将中可是有个大人物,若是能活捉了当是大功一件!
显然金军中并不止一他人注意到了这只溃败的宋军,这不同为猛安的夹谷吾里补,也在催促着手下往前死命追去。
金军的直觉没错,这次夜袭主要将领之一,西军大将杨可胜边便在前头的溃军里。
从军多年,杨可胜不是没有败过,只是从未败的如此狼狈。
杨可胜知道此次夜袭仓促出战必败,他也曾直言进谏,然而官家有命,身为军人,不得不战!
一部又一部的金军咬上了杨可胜部,如汉奸董才之辈更是如狼似虎,争着在主子面前表功。
突围不可能了!
杨可胜周围的士兵越打越少,凶神恶煞的金兵看着陷入围困中的西军大将,犹如闻到了血的鲨鱼,不断冲杀过来。
杨克胜摸了摸怀中的奏折,幸好东西还在!
杨克胜稍稍松了口气,既然逃不了,那他将独自承担一切后果!
此次夜袭乃是杨可胜抗命所为,和朝廷断无半分关系,而怀中的奏折便是交给金人的证据,而他的命,便是给金人的交待!
身为一个军人不能抵御外侮,不能护卫子民,却只能用这种方式报国!
很可悲!
也很无奈!
但我辈军人,死于边野,死于国事,足矣,何须马革裹尸!
为国尽忠,为臣守节,本分!
最后的时刻,杨可胜面对金军的围攻,越战越勇,一枪荡开对面金人的长刀,直刺对方面门。
而在杨可胜身侧,斜卯阿里已经狞笑着高举起了狼牙棒,另一个猛安夹谷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