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君,今日我们共饮这碗酒,他日战场之上,我与诸位共生死,干!”张平安举起海碗,一口饮尽碗中之酒,便将那海碗朝地上摔去。
“愿与张统制同生赴死!”
校场之上,一万多条汉子同时举起偌大的海碗,仰头一口饮尽碗中之酒。
随即,“噼里啪啦”的爆响声,在校场上接连响起,人人面红耳赤,高呼“死战!”
“出发!”
张平安大手一挥,梁山军营中陆陆续续开出无数人马,旌旗招展,刀枪明亮。
大将百战死,壮士难以归。
此去,山高路远,虽敌强我弱,却不得不往!
大军一路往北,殿前太尉陈宗善却是领着张小七等人,早已候路旁。
“大哥。”兄弟刚一相见,张小七就语气不善,面露不满之色,“我要和你一起去太原。”
“小七,莫要说孩子话,你现在可是陈太尉的护卫亲兵,定要好好护着陈太尉才是!”张平安看着这个兄弟,眼中满是慈爱,两个兄弟虽然各自都在一方,但总算都有了安身立命之所,此去他也放心了。
吵吵嚷嚷,张小七胡乱闹了一通,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他也知道分寸,陈太尉从旁在劝了一阵,也就打消了随军北上的念头。
待张平安兄弟二人说够了,陈太尉才语带惭愧说道:“平安啊,老夫本想给你兄弟挣个富贵,倒是没想到朝廷会下旨让你前去太原。”
“太尉多虑了,此乃国战!吾辈男儿岂可惜身!”张平安爽然一笑,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张平安想的明白,宋金必有一战!
太原不得不救,也必须要救!
若是不救,他日战场之上,恐怕就要面对金军东西两路大军的围攻了!
“好!好!好!”太尉陈宗善连说三个好字,大力拍着张平安的肩膀,老怀大慰说道:“张平安你是好样的!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
“不敢当太尉如此夸赞!”张平安推脱道,说的却是真心话,父辈多少人抵御外侮一辈子,念念不忘收复河山,直到今天胡人杀进来了,他才知道是为了什么!
“老夫且送送你!”陈太尉叹了一口气,就这么默默策马而行,随着大军一同往北。
一路无话,陈太尉脸色复杂,心中挣扎一番,眼看就要到黄河边了。
陈太尉总算还是张了口,悄悄拉过张平安,低声嘱咐道:“若是战事不顺,马上就撤回来!莫要学种师中这么糊涂!李纲虽然是个能顶事的,但不知兵事,真要下什么混账命令,你别管他,朝中一切自有老夫扛着!”
“多谢,太尉!”张平安感激的说道,相处不过半年,这陈太尉对自家兄弟确实多有照顾。
“莫说什么客套话。”陈太尉摆摆手,示意彼此之间无需客套。
“好,太尉的话,平安记下了,太尉且留步,山高水长,我等就此别过!”
陈太尉点点头,“莫要忘了老夫和你说过的话!”
陈太尉勒马而停,望着远去的队伍,心情沉重,张小七的眼中则满是不舍。
金军太强了,梁山军这次去救援太原,也不知会有何结果。
大军出发了许久,汴梁城早已看不清轮廓了,黄河渡口遥遥在望。
本来这里连接黄河南北两岸,商旅往来络绎不绝,是个极为繁华的所在。
然而金兵入寇,此时已经没了昔日半分荣光,萧条的可怕。
只有几杆大旗高高立在黄河岸边,旗下几个公人正在饮酒吃肉!
李逵跳着脚,极目遥望,问边上燕青道:“小乙,那旗子上有字,写的什么?”
“你又不识得几个字,管那么多干嘛?”旁边焦挺怪眼一翻,就怼了过去。
“你!”李逵的黑脸更黑了,胡子都气的立了起来,指着焦挺就是一番数落。
对于这二人见面就吵,张平安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待看清那几杆大旗,他不由的猛然变色。
“敢追击金军过河者族!”
张平安勃然大怒,遥指着那杆旗道,“李逵,你去与我将这该死的旗子砍了!”
“好咧,老大,你稍后,且看俺的!”李逵见张平安生气了,也不和焦挺瞎胡闹了,朝手上啐了两口唾沫,提着车轮大斧就往旗杆处走去。
“你这傻大个子,干嘛呢?”旗下喝酒吃肉的几人,见李逵来的凶恶,但还是强忍着害怕问道。
李逵斧头一指众公人身后,大声道:“砍旗杆!”
“黑大个,莫要犯浑,小心你的脑袋!”一听要来砍旗杆,那几个公人当下就不干了,色厉内荏吵嚷着不让李逵动手,但也没有胆子大的,敢上前对李逵动手。
“俺老大让俺砍的,你等给俺闪开,不然俺连你们一块都劈了!”
李逵看着拦路的几人恼了,要不是张平安不让他胡乱杀人,他早一斧子砍过去了,谁有功夫和他们瞎逼逼。
几人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