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猎。
东风紧。
无风的时候,心头的波涛汹涌最为不宁。
新安城上的“丁”字旗高高的扬起,但是谅它扬得再高,也没有办法拜托旗杆的束缚,飞上天去。
丁原站在新安城楼上,看着远处又退去的李傕、郭汜大军,不由自主地咧开嘴笑。
“嘿,伯平果然可靠啊。”
丁原满意地看了看城楼旁边在城墙上巡视的那个男人。
脸型偏长,棱角分明,严肃认真,不苟言笑,或许能够从这个男人的身上找到一个军人的所有特质。
丁原感觉自己就是捡到宝了。
之前高顺只是在上党担任一个小军侯,之前丁原选择调任北地担任太守的时候,张杨让他在上党郡的队伍里带一些人过去用,才不至于无人可用,而高顺就是被丁原挑走的。
不得不说,丁原自己本事一般般,挑人倒是有一手的。
前世也是丁原挑出来的那些并州系将领,最后被吕布摘桃子了。
不过也不能这么说,前世的吕布是丁原的义子,那就继承遗产比较正确。
至于这遗产是灭爸之后得来的,那就是道德问题了,而不是法理问题。
丁原心情倒是挺愉悦的,因为他们又打退了一次李傕、郭汜组织的进攻,每次打完都能够稍微放松一下。
想到这个,他便朝着城墙上的高顺喊了一声。
“伯平!”
“上来歇歇吧!”
老远的,过了一会,高顺才听清楚了丁原的话,回头朝着丁原严肃地点了点头,又回过身去继续检查交代士卒们的情况。
高顺感觉情况不容乐观。
他训练出来的陷阵营虽然是步战营,但是那是专门用于野战用的重型步战部队,并不是很适合放在城墙上进行防守的。
但是如今这个情况,出城的话,北地军其他部分的士卒实力又跟不上,很容易造成一个情况。
那就是高顺带着上万士卒出去,然后就带着七百陷阵营将士和胜利回来。
那样有什么意义呢?
高顺可是知道的,李傕、郭汜只不过是先锋而已,他们的背后,还有着十数万西凉军。
怎么能够在十数万强大凶狠的西凉军围剿下让大部分士卒存活下来呢?
高顺觉得有些头疼。
论带兵打仗,那是他专研的道,智慧,他也算是有一些。
但是要说战略层次的谋篇布局,他是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其实他看到丁原那种骤然放松的笑容,总觉得这种心态和氛围很不好,因为按照西凉军的实力和军力,他并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又会发起进攻。
但是他又能做什么呢?
他是下属,他是军人。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如果对于上司的要求和命令不满,他只能提出一次建议,之后就是沉默地照做。
将陷阵营摆在了最为核心的正面城墙,其余的士兵则是安排好了轮换岗位,高顺这才放心了一些回到了城楼里,去面见丁原。
“伯平怎么又忙这么久。”
似乎是因为高顺让自己等了许久,丁原有点小不开心。
但是作为自己手中如今最好用的牌,丁原自然不会自断后路。
高顺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没有什么表情波动地按照丁原地吩咐坐了下来。
丁原刚刚想要开口跟高顺说些什么,却又听到了城外的远处传来了一阵声响。
“呜!”
军号的声音。
之前李傕、郭汜的攻城和挑战并没有用上军号。
在有些雄厚的号声响过之后,又响起了连番的战鼓擂打声。
“轰隆!”
“咚咚咚!”
一声一声的,都敲打在丁原和高顺的心上,又来了。
两人出了城楼,到城墙上眺望,才发现西凉军摆出的阵势大得出奇,挺吓唬人的。
此时的新安城外,吹来了一阵东风。
这阵风似乎将敌军的那股子气势给带进了新安城。
西凉军的阵势,倒是让新安城中的将士们没由来的感觉自己低了一头,气势上弱了很多。
对面像是时髦的城里人,自己像是啥都不懂的乡下人。
丁原和高顺继续看着城外西凉军的阵势。
这次的队伍似乎和李傕、郭汜之前的队伍有着极大的区别,这只以骑兵为主力的队伍一出场就是亮眼的。
东风吹,战鼓擂!
千骑横四野,旌旗掩八方。
遥遥望去。
只能见那横着奔出一排飒爽铁骑,斜着一字排开,人手一杆威风旌旗,红色的旗上书有一大黑字,此字倒是好识得,上下两口“吕”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