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诸位见有热闹可以看,纷纷停下手中的杯箸,更有几个文人打扮的模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要在人前露露脸。
“不知道这诗会的题是什么?”
“既然今日是洪员外纳妾,那就以美人为题,如何?”
李煜举起酒杯,“甚好!”
袁硕见韩愈竟然应下了,不禁大喜,韩愈的诗词歌赋可是出了名的,如果能在这压他一头,那也值了!
“既如此,那某就先献丑了!”
袁硕挺着硕大的肚子,一边溜达,一双贼眼睛在那些女子们身上溜达,尤其是洪善新纳的妾,他一双眼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
“某有了!”
完这句话,他自信满满地来到案几前,提笔就写。
“一双凤眼含春意,两片薄唇抹花红,若问此人谁家妾,碧云巷里属老洪。”
“平铺直叙,好诗!”
“凤眼含春,妙啊!”
“都成洪员外的妾了,可不是属他吗,哈哈哈……”
……
袁硕刚念完这首诗,一大堆拍马屁的人就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这也叫诗?这人肚子里不是墨水,是油水!
袁硕见李煜表情露出了不屑,不由得大为不满,某的诗大家交口称赞,而你却视如粪土一般,实在可恶,“韩御史可是觉得某的诗差强人意?”
“不是差强人意,是差劲得狠!”
“你!……”
李煜也不理会他,折扇一挥,看到外面池塘里荷花正盛,顿时想到了一首诗,“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谁分含啼掩秋扇,空悬明月待君王。”
当他念出这一首诗的时候,所有人都石化在当场……
跟袁硕这样的蠢材斗诗,掉份都能掉到姥姥家,李煜丢下这一句诗,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洪善身上,他没有忘记来曹州的目的,刺探军情,顺带把假醉人居这件事给摆平了。
“袁盐丞且先琢磨着如何超过某这一首诗,洪员外,借一步话?”
“请!”
……
李淳率领着汴州兵马一万余由汴州出发,一路上不停地撒出斥候刺探敌情,可令他奇怪的是他们自进入曹州地界之后,什么都没碰上。
“陈校尉,李待诏这次潜入曹州,不知道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殿下尽可放心,重光身边可不只有石玉,还迎…”
“还有什么?”
“没……没什么!卑职认为重光心眼多,区区一个曹州还难不住他。”
李淳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论心眼,这个大唐能比得过他的还真不算多。如今大军进入曹州地界,若吴秀选择坚守不出,攻城战在所难免,那样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
……
“洪员外可与吴秀相善?”
战争时攻城略地,受害的往往是普通百姓,可那些有钱人不一样,某个势力占领一个城池,首先要笼络的就是这个城池里的达官贵人。吴秀占领曹州,若想长久占据这里,洪善是他第一个笼络的对象。
“某……”
“洪员外也不必遮掩,若不与吴秀交好,恐怕也不能这么风风光光地纳妾。”
“韩御史高见!某确实与吴将军有来往,目的也只是为了保全某在曹州的产业,并无其他目的。”
“洪员外何必惊慌,某这次前来并不是追责,而是想拉洪员外一把!”
“拉某一把?”
“古人云,乱世出英雄,治世出能臣!如今王师正与吴贼交战,前者吴贼大败于汴州,贼吴秀部退守曹州。”
洪善点点头,“汴州之战,某亦有所耳闻,听闻那李煜竟然以万余人重挫节度使吴少诚三万余兵马,火烧东阳,蔡河水淹这等计策更是令返回曹州的军士胆战心惊,逃回曹州的五千余人,如今竟有一半当了逃兵。”
咦?竟然有一半当了逃兵,看来火烧东阳跟蔡河水淹那两场战斗给这些人造成了不的心理创伤。以此算来,曹州城里不就只剩下两千余兵力?拿下曹州简直是易如反掌!
“若不是颍州又有一万兵力补充,恐怕这曹州早晚还会被朝廷重新控制。”
原来吴少诚竟然又增派了一万兵力增援曹州,难怪密探来报陈州、许州那边并没有什么异动。
“洪员外认为曹州是被朝廷控制好,还是被吴少诚控制好?”
“都不好!前者朝廷掌控之时,巧立名目设立各种各样的赋税,靠盐赚的这一些钱,七成都给了朝廷。如今吴秀控制曹州,赋税倒是少了些,可给他的敬献又增加不少。”
这洪善一拉开话匣子,竟然收不住了嘴,把这些年对朝廷的不满一股脑儿倒了出来,总结成一句话就是:谁让我挣钱我跟着谁。像这样唯利是图的商人,最容易叛变,也最容易拉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