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皋指着地图上标注的几个地方说道,“泾源、庆州、环州、盐州、灵州这几个地方形成的防御链条,拱卫京师,而盐州恰好处于防御链条的枢纽位置。若盐州有失,则京师西北方向门户大开,吐蕃大军南下长驱直入,京师危矣。”
“韦将军有何良策?”
“成都府据盐州千里,即便某帅大军驰援,只恐还未赶到,盐州就已失陷,为今之计,只有寄希望于杜彦光能死守盐州,朝廷能再加派人马协助防守。”
“将军不欲尽起剑南之兵行围魏救赵之事?”
韦皋略一沉吟,道出了他心中的忧虑,“剑南各部军马年前曾与吐蕃敌对,多有折损。如今粮草不济,军伍不整,又值大雪封山,倘若贸然出击,即便不与吐蕃大军遭遇也有可能因为天寒地冻而折兵损将。”
原来他考虑的是这些!可剑南若不出兵,就不会给盐州、麟州解压。
“即便不主动出击,也应大军前压,并且联合南诏国共同出兵!”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南诏国国主贪得无厌,若不是朝廷给了南诏那么多好处,南诏是不会和大唐站在一起的,如今元月刚过,那南诏国主就遣使来成都府要钱要物,某还没什么借口打发他走呢。”
贪得无厌!南诏可真算得上是有奶就是娘那一波的!
“那南诏国使节如今何在?让某去会会他。”李煜眼睛一转,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就在几百步之外的驿馆。”
……
华阳城虽然不大,可因为是剑南西路节度使驻地,倒也称得上繁华,距离韦皋府邸不远就有一处热闹的市场。市场再往前就是驿馆驻地。
南诏国使者段义方此时感觉很郁闷,自元月来到成都府之后数次求见韦皋都被拒之门外,再耽搁下去,恐怕陛下要震怒,今日他正准备去市场转转,去搜罗一些新奇东西好回去后进献给王和王后,以博得一个好功名。刚出门就见到了门外站着的两位年轻人。
“可是南诏国使节,段义方?”
“某正是,敢问阁下是?”尽管对方是两个年轻人,可从前面那位少年的穿着上看,似乎不是一般人,段义方不敢轻视。
“某李煜,翰林待诏,特奉陛下之命率大军前来成都府。”
“原来是李待诏!久仰大名,没曾想会在此与待诏一见。”
李煜讶异地问道,“你认识某?”
“南诏使臣段义阳是某亲戚,某来成都府之前曾与他一见,段义阳与某多次提及待诏,并且还让某看了那面神奇的镜子,待诏且请馆里说话。”
认识就好办,就怕他不认识,李煜见他两眼放光,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会好办很多。
入得馆驿之后,段义方的心情反而低落下来,一阵长吁短叹让李煜有点发毛,怎么着?见着太阳就高兴,一进屋就这副德行?
“贵使可是有什么困难?”
“不瞒待诏,某那亲戚将那面镜子献给我朝陛下之后,官职连升三级!原本是个毫无实权的使节,如今可倒好,成了客曹长。”
来此前,李煜曾读过南诏国的资料,客曹长相当于大唐的礼部侍郎。
“那面镜子止有某能出,堪称是稀释珍宝,段义阳能靠着这面镜子连升三级,倒也是情理之中。”
“某听闻待诏一面镜子要卖七万贯?”
“你要卖吗?”
“不瞒待诏,某一小小的使节,穷得很,哪有那么多钱去买。”
“哦……”李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人看样子也想买一面镜子博功名,只不过囊中羞涩。
“不知道待诏可否打个折扣,他日若有用得着方某的地方,某定然竭尽全力相助。”
“你能凑出多少钱?”
段义方踌躇半天,伸手比划了一个七字。
“七千?”若是七千贯的话,那就是给他打一折!
“是七百贯……”
李煜都无语了,七百贯买一面镜子,他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你二人既是亲戚,如何那段义阳就能出七万贯,你却连七千贯都拿不出呢?”
“此事说来话长……”
“打住,你也别话长了,七百贯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某这里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忙。”
段义方一听,乐得差点跳起来,若能花七百贯买下镜子,就是叫李煜亲爹他也乐意,“待诏尽管吩咐!”
李煜凑到他跟前俯视着他,“某要你说服南诏国主出兵共伐吐蕃!”
“这……这恐怕有点难,不瞒待诏,我朝陛下派我来正是想向上国讨些钱粮回过,若有钱粮一切皆好办,可若无钱粮……”
“钱粮没有!若你不能说服南诏国主讨伐吐蕃,那这镜子……恕某不卖!你仔细考虑考虑吧。”
“待诏这不是为难某么?”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