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西州的沦陷
在大唐漠北的最后一次转账的故事中,一共只提到了西域两个城市,龟兹和西州。
在安西老兵的对话中提到,“被困二十五年,每个人都是杳无音讯。郭将军派人终于联系上了,没想到年号都变了,现在算起来,应该是建中十一年了吧!”
这段话说得令人无限心酸,因为唐德宗的“建中”年号,是没有十一年的。
建中年号一共只用了4年780783,784年正月德宗改元“兴元”。但兴元只用了1年,785年正月再次改元为“贞元”。
安西老兵口中的“建中十一年”,应该是贞元五年789年。
也就是说,781年建中二年,最后一任安西都护郭昕郭子仪之侄遣使入长安后,不到两年,关中与安西的音讯再度断绝。
安西唐军并不知道,唐朝又改了两次年号,依旧在使用“建中”的年号。
其实,剧中这处设定多少有点纰漏。
因为,在龟兹克孜尔石窟的壁画上,发现了“贞元十年”公元794年的汉文题记。
这说明,龟兹唐军是知道唐朝有“贞元”年号的。
不过剧中789年,唐军依旧固守着西州吐鲁番和龟兹库车的设定并没有错。
这两处分别位于天山南北的重镇,确实是西域唐军最后的据点。
西州位于北庭、焉耆、伊吾的中心,东接伊吾,西联焉耆,近可以庇护安西四镇,以为接应,远可以屏藩河西,牵制吐蕃东侵。
贞元六年790北庭失守后,西州、龟兹已成了唐军在西域唯一的堡垒,“唯西州之人,犹固守焉”。
但第二次北庭之战中,杨袭古带领西州守军支援回鹘,在吐蕃、葛逻禄的联合打击下,只剩一百多人。出击的西州唐军无一生还,从此可知西州守军已凋零不堪。
浮图川今吉木萨尔东南被占后,回鹘迁西北部落向躲避,天山东部地区,尽在吐蕃及葛逻禄掌握之中。
仍在唐军手中的西州,自然不会被放过。
发掘于敦煌藏经洞中的佛说金刚坛广大清净陀罗尼经,跋文为“贞元九年十月十五日,西州没落官、甘州寺户、唐伊西庭节度留后使判官、朝散大夫、试太仆卿赵彦宾所写”,其中说到“去年西州倾陷”。
由此可知,西州于792年贞元八年被吐蕃攻陷。
天山北麓的伊、西、庭三州被吐蕃占据,唐军自然是无力收回,但自诩为北方草原霸主的回鹘却不甘心,
随后几十年,吐蕃和回鹘围绕这北庭数州,展开了几十场血战征伐,西、伊、沙州反复易手。
甚至出现了,年初、年末分别由不同势力占据的情况。
这种血腥的拉锯战,不但给三地的居民,造成了巨大的痛苦。也将吐蕃、回鹘拖入了消耗的深渊,为这两个国家日后的崩溃,埋下了伏笔。
三、龟兹的别离
公元781年建中二年,唐朝升孤守安西的郭昕为安西大都护、四镇节度观察使。此时,安西都护府治所龟兹,加疏勒、于阗、焉耆为四镇。
但在吐蕃不断向南疆进行渗透的背景下,郭昕已很难完整地统辖四镇。
作为四镇中,离吐蕃最近的于阗和田,年代最晚的唐朝纪年为“贞元六年790十月四日”,也就是北庭失陷的当年。
这个年代也与藏文文献的记载向吻合,在吐蕃赞普传记中提到,赤松德赞时,“设庐墀苏茹木夏领兵北征,收抚于阗归于治下,抚为编氓并征其贡赋。”
可见,此时四镇已不完全控制于唐军之手,吐蕃已开始在于阗,实施行政管理。
但对安西其余三镇,准确的陷落时间,目前还没有找到直接的证据。
新唐书地理志中只是记载:“贞元三年787,吐蕃攻沙陀、回纥,北庭、安西无援,遂陷。”
但从其他旁证资料分析,龟兹的陷落明显要晚于唐书的记载。
首先,迟至贞元九年公元793年,安西四镇仍发生了至少一场血战。
之前我们曾提及,北庭之战时,吐蕃不远万里从南诏国调兵。
贞元九年,南诏王异牟寻决定背弃吐蕃,重新与大唐结盟。
当唐朝使臣到南诏都城时,吐蕃使臣也在异牟寻的殿上,这次吐蕃使臣的目的,依旧是征兵。
而之前,南诏王曾向唐庭上表,请求唐朝加强“剑南、西山、泾原等州及安西镇守的防卫,扬兵四临、委回鹘诸国,所在侵略,使吐蕃势力分散,不能为强”。
可见作为吐蕃的前盟友,南诏国明确知道,吐蕃并未全部拿下四镇。
对于龟兹的争夺,唐史了无记述,但回鹘却不愿就这么成全了吐蕃的霸业。
九姓回鹘可汗碑中记录了,这次龟兹之战的惨烈,“复吐蕃大军围攻龟兹,天可汗领兵救援,吐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