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渊笑着起身扶着谭氏坐下,“母亲无暇入京,儿子担心母亲身子不适,急急南下,现在才松了口气。”
似乎没有发现屋内有些僵硬的气氛,三个女人惊慌失措的表情,钱渊只细细向母亲诉说那日十多个新科进士为傧相迎娶小七的盛景,诉说京中随园的布局摆设,叔父叔母的殷切关怀……
谭氏是个心里没城府的,但历经这些事后,小妹和黄氏都长进了很多,对视一眼只能苦笑。
自从三年多前钱渊孤身赴杭,再之后几番大战名声鹊起,陆续迁居杭州、徽州,声威日重,家中诸事都是钱渊做主,明明知道不对劲却不出口询问,这让小妹和黄氏提心吊胆却又不敢开口。
钱渊从头到尾都没有去问谭氏,为什么之前会试之前说好入京却反悔,为什么之前殿试后准备成亲却又临时变卦没有上京,甚至没有说起食园里那些狗皮膏药一般的族人,没有问起为什么迁居台州,还选在黄岩落脚。
这时候,突然有哭嚎声在外院响起,谭氏一个激灵,听出这是门房赵七三的声音。
“没什么,这厮守卫不力,只打几棍已经是轻的了。”钱渊笑道:“如若母亲、小妹和大嫂有失,或者正在战时,立斩首级。”
屋内安静下来,钱渊眼角余光瞥见大嫂黄氏两只手紧紧相握,看上去很是紧张。
黄氏是嘉靖二十六年嫁入钱家的,生过一个女儿可惜夭折,之后再无所出,但和大哥很是恩爱,至今不肯再嫁。
钱渊前世下海后虽然一直没有女朋友,但并不是没有女人,随意瞥了眼后忍不住细看了几眼,不禁心里嘀咕,这姿容,这气色……真不像寡妇啊。
就在这时候,响亮的“哇哇哇”婴儿啼哭声在隔壁屋内响起,黄氏猛地跳起来奔去,谭氏和小妹跟在后面但突然住了脚,回头看去。
钱渊神色如常,看上去似乎什么都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