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要知道戚家军一个兵丁一年下来也就八两纹银,而一个首级三十两纹银……算算看,四年的军饷啊!
义乌人穷啊,冲在最前面的兵丁眼睛都是红的,为了加快速度,狼筅手居然将狼牙筅抛下,举着短刀往前冲!
戚继光被气得脸色惨白,一抖缰绳趋马冲出去,一刀将一个丢下狼牙筅的兵丁劈倒,高声喝道:“弃械者皆斩,弃械者皆斩!”
后面赶上来的将领带着亲兵连声高呼,才略略稳住局势,但冲过山坡拐角处的前阵……居然被赶了回来。
没了庇护门户的狼牙筅,短兵相接之下,倭寇悍不畏死的反扑让数十个兵丁连连后退。
“皆斩,皆斩!”戚继光厉声喝道:“令不行,禁不止,皆斩!”
楼大有面色铁青的出列,将跑回来的十几个兵丁一一踢倒,亲自举起腰刀劈下,喷出的鲜血溅了他一身。
“惟丰!”戚继光手持马鞭指了指楼大有,“你带队跟上去,不得冒进,不得后退。”
看着楼大有亲自手持狼牙筅走在最前面绕过拐角处,戚继光咬着牙盯着地上的鲜血,“适才冒进者、弃械者,皆斩!”
一旁的吴惟忠和丁邦彦都不敢开口,戚继光平日随和的很,想尽办法尽量供给兵丁精米肉食,爱兵如子好似李广;但治军之严却似周亚夫之细柳营,动辄捆打,临阵斩首家常便饭。
前面的山坡颇为狭窄,戚家军以鸳鸯阵的队列一队队绕过拐角处,隐隐有呼喝声、惨叫声随风飘来。
吴惟忠正要请示要不要上前观战,突然目光一凝,拐角处有数人急急奔来,为首者正是楼大有。
“惟丰……他想干什么!”吴惟忠和楼大有早年就熟识,大急趋马向前,正要开口,戚继光已经抖动缰绳往前。
“戚……戚……”楼大有身后那人气喘吁吁说不出话来,弯着腰双手扶着膝盖。
“张三,怎么是你!”戚继光翻身下马,“怎么回事!”
张三左肩上衣衫破碎,满是血痕,头上发髻散乱,被砍伤的左胳膊还在流血。
有亲兵过来给张三裹上伤口,张三平息了下,回头望向山坡处,恨道:“该死的……丢了四个兄弟。”
戚继光没有开口,狐疑的盯着张三。
“这几个兄弟都带伤,还望戚将军收留。”张三略微动了动左胳膊,走近两步低声道:“备马,我要马上赶往上虞。”
“你的伤……”
“立即出发。”张三脸色苍白,坚持道:“军情密报。”
戚继光立即反应过来了,说不定和去年除夕夜有关,“我让亲兵赶去,你留下。”
“不行,是口信。”张三摇摇头,“派十人跟着,不容有失。”
“好。”戚继光立即安排下去。
片刻后,十几匹马向着西北处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