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
“剿倭的事不是有胡汝贞、吴惟锡嘛。”裕王终于吐露出此行的真正意图,“展才上次离京前说的船队……”
裕王是真的穷啊,毕竟是没有正式名义的储君,很多时候那副排场得摆出来,偏偏裕王生母已经过世,一丁点儿的补贴都没有。
就在昨日,负责管理酒楼的刘洪还私下说过,在钱家酒楼打白条的,最多是徐璠,其次就是裕王府。
“徐海死,汪直降,船队可启。”钱渊压低声音,“臣已经私下做了准备,就在台州、舟山一带,殿下放心就是。”
“主要是丝绸、棉布、茶叶、瓷器。”徐渭补充道:“禁粮食、火药、铁器出海。”
“不必禁,这是禁不住的,科以重税就是。”钱渊摇摇头,“如果船队能运粮入港,可以免税,甚至可以许诺下一次交易免税。”
“只可惜市舶司被裁撤后至今还没复设。”徐渭叹道:“东南倭乱便是因此而起,通则寇转为商,禁则海商转为寇……”
“但徐海是个天生的强盗头子,他不死,就算复设市舶司也没用。”钱渊轻轻拍拍桌面,“所以,接下来,首先要弄死徐海,剿灭其麾下倭寇主力。”
高拱和裕王毕竟远在京城没听出什么,但徐渭久在东南游历,又几度亲身上阵,很清楚徐海麾下倭寇战力,他细细打量钱渊的脸色……似乎很有信心的样子,或许这就是钱渊为什么坚持再赴东南的原因。
“徐海死,汪直降,再加上沿海编练的官军战船,商船就能通行大海。”钱渊看向高拱,“日后一切都要仰仗中玄公。”
高拱是赞成开海禁的,又勇于任事,当场慨然应诺。
裕王也是赞成开海禁的,毕竟来钱啊,他仔细核算过,如果开海禁通商,原先走私的只要有五成缴税,一年的收入比原市舶司十年的收成都多。
更何况钱渊组建的船队日后还会挂在皇家头上,光是这份收入……裕王这半年多几乎天天吃钱家酒楼的饭菜,胖乎乎的圆脸上一双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条缝了。
外间漫天飞舞的大雪渐渐停了,屋内的火锅里也只剩下残羹剩菜,高拱起身正要告辞,突然裕王的话让他脚步一顿。
“王妃还有一个月就要……”裕王看向钱渊的眼神中带着希翼。“展才……”
其他三人都无语了,高拱和徐渭都是正统读书人,讲究“子不语怪力乱神”,而钱渊有点头大……
连续两次巧合后,现在裕王是真的把钱渊当做福星了……
最后在高拱、徐渭哭笑不得的表情中,钱渊正色拱手道:“殿下福泽深厚,气运在身,王妃必能安然产子……”
“好!”裕王亲热的握住钱渊的手依依惜别。
捋须的高拱神情古怪,要不是钱渊才二十岁,入仕才半年,这必然是自己最大的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