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为名,龙川伯这个就顺耳多了。”
“汝贞兄以为如何?”
厅内寂静无声,钱渊若无其事的拾起茶盏抿了口,“果然好茶。”
听起来都是好话,但在座的除了个别人,大都是心思机敏的人物,哪里听不出这话里的皮里阳秋。
其他的不说,钱渊说的王威宁即王越,阳明公即王守仁,两人均以军功封爵,但下场都不太好。
王越攀附大太监汪直,封爵后仍然参与朝政,后汪直倒台,王越被夺爵除名。
王守仁也好不到哪儿去,虽然心学遍传天下,但亡故后,嘉靖帝剥夺爵位。
也就是说,如今是没有威宁伯、新建伯两个爵位的直到嘉靖帝驾崩,隆庆年间才恢复了新建伯,王守仁长子王正亿承爵。
胡宗宪苦笑着放下茶盏,叹道:“久闻展才舌厉如刀,锋锐犀利,人所难挡,今日一试,诚不我欺。”
“招抚大事当前,却口舌相争。”唐顺之虽貌似老农,身材瘦削,却声如洪钟,高声道:“置大事不顾,你钱展才今日前来,就是来讨口舌便宜的吗?!”
在场诸人中,除却总督府幕僚,唐顺之的官职是最低的,权力是最小的,但声望却是最高的。
胡宗宪咳嗽两声换唤来蒋洲,钱渊也不再说那些刻薄话,细细问起汪直船队的规模,海商中的势力分布,以及船队的鸟铳、铁炮数量等等细节。
好一会儿后,胡宗宪才轻声道:“展才,汪五峰意欲在双屿或沥港商议招抚一事。”
双屿、沥港都不在舟山主岛上,前者靠近象山港,后者位于镇海出海口不远处。
“沥港吧。”钱渊很快做出选择,“命葛浩率水师北上,吴淞北山公率水师戒备,再令戚继光所部登船,汝贞兄与钱某携护卫百人足可。”
“钱家护卫精锐甲于东南,安全无虞。”
“台州指挥使葛浩擅海战,隔在主岛和沥港之间即可。”
“展才,朝中”茅坤面带迟疑,选在沥港意味着要谈开海禁通商,朝中御史必有弹劾,而茅坤当年就是被御史坑得免官致仕。
钱渊长身而起,肃然道:“朝中诸公何知东南事,只有千日做贼的,哪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都在东南混迹,谁都明白这个道理,不招抚,倭乱将旷日持久,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