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渊努力压抑着抽出苗刀砍过去的冲动,缓缓一步一步向前,握着刀柄的右手青筋毕露。
赵贞吉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不乱浙江,何以拨乱反正?”
“苍啷”一声轻响,终于没忍住的钱渊已然半刀出鞘。
即将落下的夕阳投来最后的光线,正射在雪亮的刀身上,映在对面昏暗的墙壁上。
赵贞吉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为社稷乱一省,赵某不悔。”
“呵呵,呵呵……”
“嘿嘿……哈哈哈……”
癫狂的笑声越来越响,守在院子里的梁生和彭峰不禁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这次少爷怒极。
好一会儿之后,钱渊身子前探,“乱浙江一省亦在所不惜,钱某愿助一臂之力,不过……”
赵贞吉狐疑的打量着钱渊,不过隔了一日,急奔相援,不惜兵围浙江巡抚衙门,现在却要助一臂之力?
“展才但说无妨。”
“大洲公之母早逝,但父仍在,请大洲公将其父,其妻,其女,其子……”
钱渊咬着牙一字一字道:“全都送到镇海出海口处,以内江赵氏全族为祭,以大洲公香火断绝为祭。”
赵贞吉面无表情的低下头,在心里暗骂自己的愚蠢……就在几个时辰之前,他还在将自己和秦会之相提并论,自己怎么就没听出来……这是先扬后抑的骂人呢。
钱渊的话表明了他的态度,更是赤裸裸的嘲讽赵贞吉的无耻。
为党争可乱浙江一省,按照这个逻辑,我钱展才助你拨乱反正,以内江赵氏一族为祭,有何不可?
你不肯,难道东南沿海百万百姓就肯吗?
终于将苗刀归鞘,钱渊附在赵贞吉耳边,轻声道:“真恨不得一刀一刀剐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