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教你?!”
“是,是。”钱渊干笑道:“父亲这是去见汪直?”
“嗯,那事儿已拖了半个月,也差不多该给他颗定心丸了。”钱锐低声道:“你可想好了,朝中政争剖析以示汪直,日后他若背弃盟约”
“早就栓在一块了。”钱渊收起笑意,轻笑道:“日后回京,东南各事还需父亲襄助一二。”
“为父的身份”
“无需如此,孩儿会留下密令。”
钱锐叹了口气,微微点头,“何日回京定了吗?”
“没有,等一个消息。”
“消息?”
“或者说,等一首诗。”
“一首诗?”
钱渊在心里琢磨,徐渭早已经送密信南下,嘉靖帝要求自己明年回京,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很可惜,按照计划,明年朝中血雨腥风,无论嘉靖帝打什么主意,只怕都不太容易实施。
眼角瞥见陆一鹏下了船,钱渊侧身让过,迈步走开,“今年除夕,还望一家团圆。”
走上乌蓬小船,带着斗笠的钱锐定睛看着在风雪中渐渐消失的钱渊背影,从击杀徐海,辅佐汪直,再到沥港招抚,设市通商,一步一步走来,钱锐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早就将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
有时候,半夜醒转,钱锐都难以相信,那个名扬天下,身镇东南的钱龙泉真的是当年那个只知道死读书,尖酸刻薄的幼子。
俗话说,三岁看到老。
但现在看来,十三岁也看不到老啊呃,倒是那嘴皮子还是那德行!
一个月前,京中户部、六科、都察院使人南下巡视,钱渊在巡抚衙门中轻描淡写的将淮安胡应嘉骂得抬不起头别人听闻这消息,只笑胡应嘉自讨苦吃,而钱锐却笑着从中品味出幼子当年的一些气味。
乌篷船灵活的在江面上左拐右拐,从诸多商船中穿梭而过,驶向对面的金鸡山。
钱锐下了船,已有马车在等候,不多时就驶入招宝村中,汪直听闻消息亲自出迎。
“方先生,如何?”
钱锐神色凝重非常,“半个多月了,徐兄弟送来诸多消息,方某一一探查,已是八九不离十。”
汪直神色有些紧张,伸手道:“外头风大,先生入内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