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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帝烦躁的翻阅着陆炳刚刚送来的奏报,虽然董份等同考官嘴巴都紧的很,但对于那些新科进士,以及落榜举人来说,锦衣卫的名头足以让他们破胆。
“皇爷,严阁老求见。”
嘉靖帝闭上眼睛不想再看了,“宣。”
老迈的严嵩拄着拐杖缓缓而来,嘉靖帝不由分说将手中的奏本掷出去,“看看你们干的好事!”
片刻之后,严嵩略微沙哑的声音传来,“老臣看完了。”
“看完了?”还闭着眼睛的嘉靖帝嘲讽笑道:“小小光禄寺卿居然能操持舞弊大案,奇哉怪哉。”
光禄寺卿白启常,嘉靖二十九年进士,为严世蕃狎客,以粉墨涂面供欢笑,嘉靖三十五年京察曾被李默斥退,但李默事败,白启常反升光禄寺卿。
严嵩颤颤巍巍的跪下,“陛下圣明,此事必为小儿东楼所为。”
以为严嵩会砌词狡辩的嘉靖帝诧异的睁开双眼,看见跪在地上的严嵩,以及身边那根普通的木制拐杖。
身为内阁首辅,严嵩进出西苑均有杂役、小太监照料,这还是嘉靖帝第一次看到严嵩拄拐,虽然他已经八十岁了。
嘉靖帝眯着眼打量着跪在地上的严嵩,记起就在上个月,内阁觐见,徐华亭恭敬殷勤的扶着严嵩
“请陛下赐罪。”
“朕对尔等还不够优容吗?”嘉靖帝缓缓道:“六部尚书占了一半,仅以吏部论,一旦出缺,严东楼即以纸递交吏部严府别院库房的银子,比户部太仓库加朕的内库银子还要多。”
“请陛下赐罪。”
“赐个屁罪!”嘉靖帝忍不住爆了粗口,“真要赐罪,他有十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伏在地上的严嵩第三次重复道:“请陛下赐罪,罢官定罪,充军发配。”
嘉靖帝烦躁的手上用力,狮猫惊叫一声从他怀里逃走,显然被铲屎官撸的毛都掉了。
“老臣幼年家贫,入仕之后不敢言两袖清风,亦不为阿堵物所诱,不料小儿东楼视财如命,竟以朝廷取士敛财。”
“如此重罪,不罚如何能安诸臣之心?”
嘉靖帝神色渐渐缓和下来,叹道:“都是儿女债啊。”
其实严嵩昨晚已经操起藤鞭狠狠抽了一顿儿子他实在是想不通,如今朝中局势如此不利,儿子为何还要为那点银子冒这么大的险!
但严世蕃也很无奈啊,银子早就收进银库了,总不能退掉吧?
再说了,严世蕃拿钱办事的名声很响亮,堪称童叟无欺,他可不想坏了名声。
最重要的是,这不是严世蕃第一次舞弊了,嘉靖二十七年夏言弃市,嘉靖二十九年严世蕃第一次做手脚,光禄寺卿白启常就是那次中的进士,再之后嘉靖三十二年,三十五年,再到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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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蕃觉得不会出问题但如今事发,严嵩和严世蕃才知道,只怕这件事早就落到徐阶的眼里,只不过一直引而不发,等待时机。
“老臣三女一子,幼女早夭,长女次女均以过世,唯独东楼一人。”严嵩缓缓抬起头,声音颤抖,脸上满是泪痕。
嘉靖帝长叹一声,偏头看了眼黄锦,才道:“惟中,先起来吧。”
后世都说嘉靖帝刻薄寡恩,主要就是集中在夏言这件事上,但实际上这还真不太好说,虽然难侍候了点,但当年大礼仪事件中的桂萼、方献夫、张璁、严嵩都陆续担任内阁首辅,大都善终。
“严阁老”
“黄公公稍待。”严嵩从袖中取出一份奏折,双手上呈,“请陛下赐严世蕃罪,发配充军。”
黄锦接过奏折就是一愣,递交奏折的封面颜色往往代表着不同的含义,这份奏折是请辞疏。
嘉靖帝接过奏折,并没有打开,而是久久的凝视严嵩,聪明如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严嵩用自己换儿子严世蕃一条命。
这是划得来的,毕竟人生七十古来稀,而严嵩已满八十岁了。
嘉靖帝还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儿子命门被拽的严嵩和急于上位的徐阶做了个交易,以内阁首辅的位置交换严世蕃这条命。
啧啧,虽然说,在复杂的朝局中,不怕你想得多,就怕你想的少但嘉靖帝的联想力也太丰富了点。
长时间的沉默后,嘉靖帝轻声问:“惟中,继任内阁首辅者何人?”
“伏唯圣裁。”严嵩答道:“礼部尚书吴曰静当补位阁臣。”
“徐阶如何?”
“今日徐华亭欲使宁波海船运粮输辽东。”严嵩咳嗽两声,“尚需磨砺。”
“胡闹!”嘉靖帝脸色一变,漕运改海运,早在弘治年间就有官员提议,到现在都没尝试过,其中阻力太大了。
在心里盘算良久,嘉靖帝挥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