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年钱某寄来的那封信……为杨椒山复仇,死了个严东楼,还不够啊!”
张居正脸色大变,似乎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什么东西突然暴露在阳光下,在徐阶、严嵩联手攻倒李默后,他就有了这样的猜测。
看着张居正往后退了几步,钱渊冷冷道:“今日就不留叔大兄了,自便吧。”
张居正轻声道:“今日入京,明日岳父置酒与展才一叙。”
钱渊沉吟片刻后笑道:“原汉兄早年就与钱某相识,嘉靖三十四年随园初建,其人就出入随园,记得那时叔大兄也在。”
看了眼张居正,钱渊收敛笑意,“原汉兄胆气非凡,下狱不过一刻钟,立即招认虞臣兄,实是令人费解,此事还真要与徐阁老相商。”
以红薯、洋芋输闽地,试图助李默起复,对钱渊来说未必是好事……毕竟李默对钱渊的态度摆在那儿,就算为了撇清,更不会改变态度。
此事最大的好处在于,锦衣卫指挥使陆炳。
陆炳只忠于嘉靖帝,但也必须要考虑到自己的命运,以及家人甚至家族的将来,不然为什么姻亲遍及朝中诸股势力?
孙鑨的四弟孙鑛急行赴通州,随从中就有陆炳派出的锦衣卫密探,带来三个字,“张叔大”。
虽然没有细节,但钱渊相信,这就是答案。
就算主使者是徐阶,张居正也应该卷入其中,甚至就是他刻意将陶大临卷进去,因为他长时间混迹随园,对随园众人的秉性有相当深的了解。
当年钱渊离京之前,最担心的无非两个人,一个是徐渭,毕竟常侍帝侧,另一个就是陶大临,看似沉稳,实则冒进冲动。
所以,在钱渊这番话说出口后,孙鑨、诸大绶、吴兑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张居正的脸上,而后者只干笑几声,说了几句场面话转身离去。
“真的是他?”陆一鹏忍不住脱口而出。
“咳咳。”孙鑨用力咳嗽两声,示意胡应嘉还没走呢。
胡应嘉怔怔的看着钱渊,好一会儿后才轻轻移步靠近,“记得前年初回京,叔大兄的确与原汉兄常有往来。”
钱渊没有任何反应,只微垂眼帘。
顿了顿,胡应嘉又低声问道:“严东楼真的是……”
“钱某哪里知晓?”钱渊断然道:“严东楼自有取死之道,但绝不能这么死,以死士行刺,开本朝先例,日后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