蕃的动机啊!
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严嵩缓缓道:“以展才看,后世如何评价小儿?”
“东楼公博览群书,心思灵敏,代为票拟,虽招世人所讥,但也维持朝政。”钱渊轻声道:“其一独断专行,其二太过爱财,但后世评价,还要看元辅。”
严嵩点点头,但沉默不语,的确如此,儿子能得如何评价,关键在于自己,在于自己是被评价为奸臣、庸臣、权臣
看着年满八十的严嵩颤颤巍巍的走出灵堂,钱渊在心里猜测,这位宦海沉浮半个多世纪的老人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是心灰意冷,退出历史舞台?
或是奋起反击?
如果是徐阶下的手,那证明若严嵩退却,徐阶不会手下留情,儿子死了,难道还要将孙子也赔出去?
如果不是徐阶下的手,那只会更惨,那证明有人对严家虎视眈眈欲报仇雪恨,只杀了严世蕃,对方就能满意?
出了严府,钱渊瞥了眼送出门的赵文华,低声道:“等消息吧,若有事,送到酒楼。”
“是,都仰仗展才了。”赵文华苦笑道:“如今已是山穷水尽。”
严世蕃死,吴鹏致仕,董份闲住,严党大员如今只剩下工部尚书赵文华和刑部尚书欧阳必进两人,而后者实际上不能算是严党嫡系,赵文华被赶鸭子上架顶上来,现在唯一的期盼就是致仕回乡。
等钱渊一路疾驰回到随园门口,还没等他翻身下马,一个熟悉的人从门房里窜出来,几乎扑到钱渊马上。
“哎呦喂,总算回来了!”冯保苦着脸说:“展才,等你好久了,陛下还在西苑等着呢。”
“总要洗漱下”
“就这样吧,陛下怕都等急了。”冯保连连拱手,“再说了,展才玉树临风,还用得着敷粉打扮?”
嘉靖三十四年第一次入京,钱渊在锦衣卫指挥使陆炳的陪同下径直入西苑。
嘉靖三十五年桐乡大捷后第二次入京,钱渊在司礼监掌印太监黄锦的陪同下先入西苑。
这一次,钱渊迫于无奈先去严府拜祭,不料司礼监秉笔太监冯保都在随园门口等着了。
钱渊笑了笑,思索片刻后招手道:“把甲字号箱子里的匣子拿来,再问少奶奶把单子拿来。”
看梁生往里走,钱渊突然补充道:“对了,把小黑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