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天顺年间以来,庶吉士渐渐成为了组成内阁的最重要的来源,毕竟一甲进士只有状元、榜眼、探花三人而已,而这三人又未必能杀出重围,更未必有治世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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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朝中内阁四人,也只有徐阶考中探花名列一甲,严嵩、吴山、吕本都是二甲进士选为庶吉士。
再往后数,历史上嘉靖末年到隆庆年间,也仅有李春芳一个状元阁老而这位被视为明朝权力最小的内阁首辅。
选为庶吉士往往就被视为储相,但也不是所有的庶吉士走的都是储相的道路。
选为庶吉士后三年散馆,会有一场考试,通过的人正式进入翰林院,其余的会选官六科六部都察院等等。
没有正式进入翰林院,进入内阁的可能性相对比较低,比如钱铮也曾经是庶吉士出身,但几近无入阁可能。
从这个角度来说,钱渊最好的选择是重归翰林院虽然散馆考试早已经结束,但钱渊头上顶着的庶吉士这个头衔都是嘉靖帝御笔钦点的,再将其塞进翰林院也正常。
平心而论,钱渊没有强烈的入阁企图,无论在何时何地,官位或许是重要的,但永远不会是唯一重要的,钱渊更看重的是撬动资源的能力。
但这一切不能表达出来因为钱渊面对的是明朝历史上最难侍候,同时也心机最深的一位帝王。
“陛下您看听说文长升了翰林侍讲学士?”钱渊小心翼翼的问:“如果学生回翰林院”
翰林院高低有学士、侍读学士、侍讲学士、侍读、侍讲、修撰、编修,徐渭是嘉靖三十五年榜眼,入翰林院授编修,因青词见宠,常侍帝侧,连连提拔越四五级升任翰林侍讲学士,惹得多少老翰林眼红。
“文长精于诗词,长于经义,书画更堪称一绝。”嘉靖帝似笑非笑正要调笑几句,冷不丁看见钱渊不停偏头,沿着这厮的视线看过去是案桌上的礼单和装着走盘珠的匣子。
嘉靖帝也是无语了,他这句话隐藏的含义是人家徐渭青词写得好,但钱渊立即用隐晦的视线提醒,我可是送了礼的!
一旁的黄锦乐不可支,“展才,文长前年就说了重回翰林,同僚蒙羞,你那笔字堪称蒙童涂鸦。”
“他都是侍讲学士了难道让学生拱手口称上官?”
“正好还没回随园呢,陛下赐个侍读学士待会儿回去看他怎么摆谱!”
嘉靖帝无语的捂着头呵斥道:“胡闹!”
侍读学士就比翰林学士低一级,掌国子监事的太常寺卿高拱如今也不过是个侍读学士,掌詹事府的礼部左侍郎林庭机也不过只是个侍读学士。
“陛下,学生比那厮忠心!”钱渊拍着胸脯说:“为解君忧,不惜抛却庶吉士之位,他哪里能和学生比?”
嘉靖帝笑着微微颔首,面前这个青年抛却储相之位,百折不挠,一意南下击倭,开海禁通商,解朝中用度之窘,又使内承运库充盈,论忠心朝中的确没几个能比得上。
呃,不得不说,钱渊从嘉靖三十四年第一次觐见开始,每一次觐见前都做了充足的准备直接后果是,他每一次的表演都堪称完美。
论忠君之心,数遍朝中百官,钱渊应该是拍倒数第一的穿越者很难对一位皇帝抱有这个时代士子一般君父的观念。
但这时候,黄锦幽幽叹道:“倒是听人提起过展才一意转都察院,为躲开散馆之考。”
钱渊愣了下,脱口而出,“学生没有,黄公公胡说,陛下别信!”
黄锦笑吟吟的说:“皇爷忘了当年皇爷御笔钦点展才为庶吉士,曾说过,散馆之考还是狗屁不通,就打发到云贵去”
嘉靖帝大笑点头,“这样吧,让文长出个五经题,做得好就回翰林院,做不好就去云贵做个县令好了。”
钱渊面色僵硬,“陛下,学生这次南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要不写一篇策论?”
还真不能太乖巧啊,不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而是按照这个时代所有人的思维手握大功回朝的钱渊第一选择一定是回翰林院。
“陛下,其实官位高低于学生如浮云,真的不在乎。”钱渊真心实意的说:“但徐文长此人性情猖狂,又爱与人有口舌之争”
“展才是怕吵起来文长摆出上官架势?”
“虽是至交,但”钱渊叹道:“南下几年,数度亲身上阵,就怕一时按耐不住文长那单薄身子,只怕撑不住两拳。”
“看来是真想回翰林院?”嘉靖帝撸着狮猫,转头问:“翰林学士何人?”
黄锦俯身回道:“两京翰林学士仅南京礼部尚书孙升,闲住翰林学士董份,入直西苑翰林学士李春芳、严讷。”
“何人掌翰林事?”
“自原礼部尚书吴山入阁,无人掌翰林事。”
钱渊嘴角动了动,这糊弄谁呢?
你嘉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