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渊犹豫了下,“但若走这条路,知府、参议、布政司,只怕侍郎之下,难以回京。”
周诗洒脱一笑,“展才,大明之重在于两京,但膏华之地在于东南,若非如此,你何以在东南使尽浑身解数?”
周诗这句话意思很明显,东南虽有吴百朋、唐顺之、谭纶,但也需要真正的自己人,比如镇海知县孙铤,比如福建巡按孙丕扬,以及希望升任泉州知府的周诗。
钱渊微微叹了口气,无论如何,随园这个政治团体对自己的有着太多的助益,说到底,除了嘉靖帝的宠信之外,自己在朝中的分量很大程度是建立在团结而奋进的随园之上。
这可能是明朝最具凝聚力的一个政治团体,只是不知道日后会走向什么方向这不可能不让钱渊想起明朝后期的东林党。
夜间,钱渊躺在床上,虽然白日奔波疲累,却久久难以入睡,在心里盘算着什么。
突然,外间有响动传来,王义急促的呼声传来。
“少爷,京中来信。”
钱渊一个翻身,鞋都没来得及穿,开门接过信封,拆开看了看,吩咐道:“点灯,将书摆出来。”
这是一封密信,京中只有徐渭懂,为了和徐渭互通消息,钱渊此次出行还将翻译密信用的书籍都带在身边。
片刻后,钱渊默然将信纸和译出的纸张放在烛火边点了个角,缓缓出门,抬头看向空中皎洁的明月,眼神中有着复杂难言的情绪。
自幼被誉为神童,年纪轻轻登科,出仕后甘于清贫,一朝得势馋毙夏言,媚上而得以执政十余年的严嵩,终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