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纶道:“赵兄大可不必如此,父亲是父亲,我汤纶是汤纶,这两者是不一样的!”
赵胜道:“汤兄这话却是大有深意呀,只是赵某人才疏学浅,有些不大明白呀!”
汤纶看着赵胜认真道:“赵兄以为天下大势如何!”
赵胜对于天下大势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更知道自己即便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的,他要是说日后的建州女真会入主中原,恐怕会被人当做疯子的!
于是赵胜道:“赵某人独居乡下,哪里知道什么天下大势!”
汤纶道:“赵兄过谦了,有道是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以赵兄之才,要知天下大势,是不必如庸人一般,去行万里路的!”
赵胜道:“汤兄在下实在不知,还请汤兄指教!”
汤纶笑了笑,然后道:“现如今大明有三大害,一害在士绅富而国家贫;二害在灾荒不断,百姓流离失所;三害在关外建州女真凶狠,大明官军难以匹敌之。”
赵胜听了这话感到很是惊奇,他没有想到汤纶居然有这样的眼光,赵胜自后世而来,自然知道大明朝的弊病在何处,可是汤纶作为这个时代的人,居然能够看到这几点,却是很难得的。
汤纶提出的第一害士绅富而国家贫,在赵胜看来这是一切问题的根源,整个社会的财富是有限的,而士绅阶层占据了太多的财富,国家自然没有了钱粮,那么后续的赈济灾民,加强军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
而后面的第二害和第三害,更是切中时弊的高明远见,赵胜自然知道,以后是农民出身的李自成,把眼下的崇祯皇帝逼得上吊自杀,是建州的女真人,收拾中原,建立了又一个统一王朝。
赵胜现在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是遇到高人了,虽然赵胜对后面的历史发展大致了解,可是事情是千变万化的,如今自己这个赵胜加入之后,会有什么变化,却是未知的。
赵胜一改此前的戒备和怀疑,满脸笑容道:“汤兄明见万里,在下佩服之至!”
赵胜的表现却把汤纶震惊了一下,要知道这一路来,赵胜可没给自己什么好眼色,汤纶一路都觉得自己和赵胜之间有一层厚厚的冰阻隔着双方的交流。
笑容什么的那是见都没见过,现在确是一副疯狂粉丝见到偶像的表情,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让汤纶有些吃不消!
赵胜却是不管汤纶吃不吃得消,连忙让自己的马靠近汤纶,伸出右手抓住汤纶的手道:“汤兄,我们还是早点赶路,等回了花岩寨,今夜我二人促膝长谈!”
汤纶虽然没有洁癖,可是突然被一个男人拉住了手,还说晚上要和自己促膝长谈,免不了要多想一下,况且眼下离天黑还早,有什么话难道白天不能说嘛!
想到这里,汤纶挣脱了赵胜抓着自己的手,道:“赵兄,眼下还早,我们加紧时间赶路,到了寨子里相信有的是时间,夜里就不必促膝长谈了!”
赵胜听了这话,尴尬的收回自己的手,他觉得汤纶貌似对自己有所误会呀!不是说古人表达重视都是握其手,然后同塌而眠,促膝长谈嘛!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不灵了!
汤纶一边骑马一边道:“赵兄眼下可取了妻?”
赵胜道:“还没有,女人没什么意思!”
汤纶听了这话,一鞭子拍打在马屁股上,那马立即就加速跑了起来,瞬间远离了赵胜,然后汤纶大声道:“赵兄还是应该早日取妻,女人还是有意思的!”
赵胜听了这话就懵了,刚才不是还在谈论天下大事嘛,怎么又扯到了自己取没取妻了,看来这有才之人,思路果然是天马行空,不好琢磨呀!
到了花岩寨赵胜一直陪在汤纶的身边,他们先是看了花岩寨下开垦出的耕地,又去看了护卫队的训练,最后去了花岩寨人吃饭的大食堂。
眼下的花岩寨跟以前不一样了,随着五百户饥民的加入,花岩寨的户数已到了七百多户,二千多口人。用于统一供应饭食的食堂也建了五个。
汤纶和赵胜还在食堂里吃了一顿饭,和普通花岩寨人吃的一样,没有什么区别,可是这确是让汤纶开了眼!
汤纶在无定河边就已经听人说过了,花岩寨的人每天都能吃到肉,顿顿都有大白馒头,过的都是神仙日子,饥民们的梦想就是能加入花岩寨。
汤纶当初听了这话,却是不信的,他并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要让上千人顿顿都吃到肉,在他看来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即便他是县丞之子,一年之中也只有过年和他祖母过寿的日子才能放开吃肉,这固然是因为他父亲的清廉,可何尝不是因为朝廷的俸禄,不足以使他们一家人过上这样的生活。
现在他亲自在花岩寨吃了这一餐饭,却不由得他不信了,他亲眼见到了花岩寨的人分得了与他一样的饭食,而众人表情没有什么异样,表明他们习以为常了。
汤纶道:“赵兄真可谓是英才,能使数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