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官军的投降,刚才还金戈争鸣的战场瞬间冷清了下来。
王寿带着新卒在战场上收治着伤员,归拢着散在战场各处的器械。
王寿的心情随着战场情势的变化而跌宕起伏,他跟随着他的远房表叔王子顺做过不少的无本买卖,也见过不少的世面,可是却从来没有见过今日这样的场景。
护卫队以区区五百人马全歼了一千官军,自身虽然有一百多人的伤亡,可是,这在王寿想来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以往只有官军撵着他们跑,哪里会有正面和官军交战的经历,又哪里会有击败官军的体验,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冲击着王寿心中固有的观念,原来官军没有那么强大,原来官军也可以被战胜。
王寿安排人负责掩埋战死者,自己到赵胜的大营向赵胜复命。
“阿寿,辛苦了,快来坐!”
“首领,我不过是打扫战场,做些后勤有关的事情,和在前线与敌正面交锋的兄弟比,不知道轻松了多少,谈不上辛苦!”
“我们在前方作战,你在后方为我们做好后勤,只是分工不同,没有高低之分,都很重要!”赵胜担心自己这个表弟以为自己不重视他,所以出言安慰道。
“此战我方战死十七人,重伤三十四人,轻伤五十余人;官军战死三百多人,轻伤五十多人,俘虏六百多人!”
赵胜此时仍然是心有余悸,今日一战他已做过多种规划,可是最后伤亡还是达到了一百多人,要知道古代军队,一般伤亡超过三成就是要溃败的,今日一战胜的确实艰难!
官军这边的伤亡主要是后面撤退造成的,正面交战时双方伤亡差不多,如果官军今日有一敢战悍勇之人,胜负恐怕就很难料了!
“除了俘虏,我们还有什么收获?”赵胜道。
王寿听了这话,便拿出自己记录战利品的册子,念道:
“弓箭三百余张,各式鸟铳五十余杆,甲衣二十多套,另有刀枪等各类器械无算!”
赵胜道:“还有鸟铳?怎么官军交战时没有使用?”
王寿道:“想必是不敢使用吧!”
赵胜道:“为何不敢?”
“首领,官军的火器经常炸膛,久而久之就没人敢使用了!”
赵胜听了这话,却觉得奇怪,他在花岩寺得到的那杆鸟铳用了多次也没有炸过膛,不过眼下却不是理会这些事情的时候,伤员,俘虏等事情都需要他去处理。
王巡检这边回城之后,自然是吃不上县令为他准备的庆功宴了,只是他也不敢不去见县令,因此让人准备了几根柳枝,他敞开了衣服,背着柳枝便去向县令请罪!
“王猛,你是个猪吗?区区五百贼寇都对付不了?还失了我一千人马,如果贼人破了县城,你就是罪魁祸首!”
…………
县令指着跪在阶下的王巡检,不停的责骂,说得口干舌燥才停了下来!
主薄道:“县尊息怒,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还是想想怎么补救才好!至于王巡检,就是杀了他也于事无补,不如让他戴罪立功!”主簿收了王巡检送的五百两银子,因此出来为他开脱!
县令看着王巡检道:“王猛,今日看在主簿给你求情的份上,暂且让你戴罪立功!”
“谢大人,在下一定与县城共存亡!”
主薄道:“王兄不必如此绝望,我有一计,定可反败为胜!”
县令道:“计将安出?”
主薄道:“贼人今日大获全胜,定然得意忘形,今夜可遣一军劫了他们的营寨!”
县令道:“好!好!只是何人可以带队?”说这话时,他的眼神一直落在王巡检的身上。
王巡检自然感受到了县令的眼神,他知道县令虽是在发问,其实就是让他领了这个任务,如果是往日,王巡检自然要与县令讲讲条件的,只是今日他刚有丧师之败,哪里还有资格谈条件,于是只得道:
“大人如若还信得过王某,王某愿意前往!”
县令道:“好!王巡检愿往,我无忧矣!胜败乃兵家常事,巡检不要放在心上。”
王巡检心里对县令埋怨道,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要是乃公不愿意去,恐怕就有牢狱之灾了!
月上中天,县里的城门悄然的开了,五百人的队伍鱼贯出了城,向着赵胜的营寨而去。
这五百人乃是县令从城中收刮的最后的一支人马,一旦丧失,清涧县就成为一座不设防的空城,不过这种情况无论是县令还是主簿都没有想过,他们觉得自己的计划很完美,不会有失败的风险,王巡检倒是想要提醒,可是他如今只是个败军之将,哪里有什么发言权!
王巡检的担忧倒不是因为他怕了赵胜,只是经历了白日的一败,王巡检觉得赵胜部有些奇怪,以前遇到的那些反贼,即便有敢于和官军作对的,也只是靠着些悍勇之气,哪里会有在与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