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胜看着眼前这栋建筑,不由得有些唏嘘,他不曾想到叶显忠的一封书信竟然比亲卫营的两千大军的威力还要来得有效。
米脂县令边大授在多年以后,提起他向赵胜投降的原因,只是说他如何被赵胜的人格魅力所折服,却绝口不提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对于知道这件事内情的人,他们却是有些看不上边大授的,因为他们知道边大授献米脂县并不是那么的情愿。
赵胜看着跪倒在地上的边大授等人,对于跪倒在边大授之后的那个老者,赵胜格外的注意他。
赵胜能够兵不血刃的进入米脂县,这个老者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甚至可以说是关键作用也不为过。
老者姓刘名景岩,乃是米脂县的乡绅,在皇权不下乡的现在,他的权威早已盖过了县令。
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老者,在昨夜的动乱中,这个老者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赵胜身后的赵开疆看刘景岩的眼光就不像赵胜那样无害了,他凶狠的盯着老者,恨不得用眼神便杀死他。
刘景岩只是跪在边大授的身后,赵胜好奇的探寻也好,赵开疆狠厉的怒视也罢,他都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那模样跟乡下的土财主没有什么两样。
赵胜迈着步子走过一个个跪倒在地之人的身侧,他没有任何停留,好像他的面前没有这些人一样,唯独在刘景岩的面前稍稍停了一下脚步,这种停留只是一种短暂的犹豫,连跟在赵胜身后的赵开疆都没有意识到。
可要是有人仔细去看刘景岩的反应,会发现他的身子在那一刻有一些紧绷,随后又放松了下来,与赵胜的犹豫一样短暂。
刘景岩努力的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些,事实上确实没有人从他的面容之上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他的表演很是成功。
刘景岩虽然只是一个乡下的士绅,可他的眼界却是在两京十三省,是在天下九州。
对于眼下的形势,刘景岩看得却是很清楚的,老人的书房中挂着一副自写的书法作品,上书四个大字“积重难返”,
老人每天都在看着这副书法。
直到老人得到赵胜攻取绥德卫后,便多次去观看自己家的护卫训练,当延绥巡抚的死讯传来时,老人便带着自家的护卫们进了米脂县。
赵胜攻向米脂的消息传来时,他主动的联系了城内的士绅,帮助县令边大授组织了一支民勇队伍,用于防备义军。
刘景岩在赵胜到来之前,在县城之内表现的格外活跃,得到了边大授这个县令的信任,以前彼此间的勾心斗角全都不计较了。
刘景岩在一次与县令的会晤中,提出赵胜可能会派精兵来偷袭城门,边大授见他说的那么笃定,便将防止义军偷袭的事情交给他去做了。
事实证明刘景岩的判断是正确的,他还利用这个机会重创了偷袭的军队,大大的助长了城中众人的士气。
当夜米脂县中为了这件事,举行了盛大的庆祝宴会,在宴会结束以后,边大授将刘景岩请到了后堂,向他出示了刚刚得到的来自叶显忠的书信。
刘景岩拿到书信后,心里是激动的,他正在想如何打通与义军的联系,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去施行,来自义军的书信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刘景岩看罢书信后,先是试探了边大授的口气,边大授自然表示要与城共存亡,誓死不降土贼,刘景岩自然是大赞他的忠义,他们都没有去提为什么不直接毁了那封书信。
刘景岩刚走出县衙,他的儿子刘希尧便上前扶着他前行,刘希尧问道:“父亲,县尊找你老人家有何要事?”
刘景岩抬眼看了看四周,对着刘希尧道:“让人准备行动吧,不能再等了。”
刘希尧道:“今日一战在我看来,土贼不足为虑,我们没有必要着急行动,还是再等一等的好。”
刘景岩看着自己的儿子,冷冷的道:“再等,你我父子的项上人头,怕是要成为他人请罪的物是了!”
刘希尧道:“父亲的话太过危言耸听了吧,我看大家还是心向大明的,今天白日的一战便是明证。”
刘景岩将自己在县令边大授哪里看到的来自义军的劝降信一事说了出来,也说了边大授那有些暧昧的态度。
刘希尧听完却是出了一身冷汗,他们今日刚与赵胜进行了有关生死的交战,可是到了晚上义军却把书信送到了县令边大授的手上,这米脂县的防守又是何等的千疮百孔。
月上中天之时,刘景岩管辖的民勇们都跟着他来到了县衙之前,随着刘景岩的一声令下,民勇们冲进了县衙,边大授被人光着身子扭送到刘景岩的面前。
刘景岩见到边大授后,对着众人道:“那个让你们如此对待县尊大人的,好生无理,快拿衣服来。”
跟在刘景岩身后的刘希尧听闻此言,连忙让人取来服装,给边大授穿在身上。
刘景岩掺扶起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