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基领着剩余的人马,一路向庆阳府行去,他以为追兵只是在身后,一路急行,与前两日的拖沓行军大不相同。
又是一日过去,李鸿基领着人已进入了庆阳府地界,这一路行来,却也不是平安无事的,马继先一旦瞅准机会便会领着骑兵上前咬上一口,一路行来,李鸿基身边只剩三百余骑兵了。
随着深入庆阳府地界,李鸿基等人行路的速度不减,可心里却着实松了口气,因为他们知道马继先等人再怎么追击,到了庆阳府必然会停止的。
庆阳府在榆林之西南,最南靠近西安府,其下辖一州四县,一州乃是宁州,四县分别为安化,合水,环县,真宁,乃是关中之重地,李鸿基料想赵胜尚不敢到此地放肆。
只是李鸿基还是错误的预估了危险,他不知道赵胜已经把追剿他的事情全权交给了马继先。
马继先从来就不害怕危险,在无定河边时,他敢应下先锋之职,领六千人马潜入榆林,后又以六千人马纵横草原,练成了一万二千精锐骑兵,今日又怎么会害怕深入庆阳府呢!
马继先尾随着李鸿基的残兵败将一路到了环县,随后他便将人马散开了,很明显他是要在这里一举歼灭李鸿基了。
对于一直死死跟在自己的马继先部,李鸿基现在是加了一百个小心的,当马继先分兵伊始,他便发现了端倪。
李鸿基对身边众人道:“看这动静,我等身后之将,是想要在这里将我们一网打尽了。”
李鸿基说这话时,一面说一面带着久违的笑意,众人都有些不解,田见秀问道:“既然如此,我等该想想如何破敌,首领何故发笑?”
李鸿基看着田见秀道:“我笑身后之将,不通兵法,我之所以感到苦恼的便是他将大军合为一处,我等既不能胜,又逃不掉。
此刻他却分兵而行,看似从四面方将我等围了起来,却不想正好给了我们机会,他这几路人马,那一路我等都能战而胜之,这难道不好笑吗?”
众人听了这话,俱是点头,只有李过道:“叔父,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身后之将,一路行来,用兵遣将手法甚是老练,怕是其中有诈!”
李鸿基笑道:“何诈之有,他们一路跟在我们身后,大家有多少斤两都心知肚明的,除非他还能变出三千骑兵来,否则今日他便无能为力了。”
李过总觉得哪里不对,他还欲争辩,只是却不知从何说起了,李鸿基的话是很有道理的,对身后追兵的实力,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为了更加真实的判定对手的实力,李过好几次扮作探子,去探听马继先部的实力。
要是马继先真的还有大军隐藏在身后,他没有道理会不知道的,李过的脑袋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他正想向李鸿基说起,却自己打消了这想法。
因为李过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荒唐了,怎么会有一支军马在前方守株待兔呢,要知道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走到今天这里来,敌人怎么可能会提前知道呢!
此时的李过不过是一个稍有天赋的少年,他还不曾知道,这世上有很多决胜千里之事,他以为自己的行为是随意的,可是他不知道这些随意,其实也早在马继先的谋算之中了。
李鸿基自认为看到了马继先的破绽,便命手下即刻饱食一顿,他对手下人道:“半个时辰之后,便是我们摆脱身后追兵的时候了,请兄弟们务必拼命死战!”
李鸿基选择的突围方向乃是东面的真宁县,李过与田见秀在前,他自与受了伤的刘宗敏在后,不过半刻钟,便与马继先安排在东面的队伍碰上了。
马继先听着东面的吵闹声,便知道李鸿基已经开始行动了,他对身边的骑士道:“敲锣,告诉韩将军可以行动了。”
原来马继先已经与早一步赶到庆阳府的韩胤联系上了,他之所以分兵行动,便是给李鸿基制造机会,让他以为时机已到。
果然一切不出他所料,李鸿基行动了,他没有继续向着庆阳府的治所庆阳县而去,而是远择灭他一路兵马,然后远遁而去。
却说韩胤这边,听到了马继先传出的信号后,便带着人向李鸿基所在之处去了,不过他只带了一千余骑,还有两千兵马不知去向。
李鸿基看着自家兄弟打得马继先部的士卒节节败退,便对身边的刘宗敏道:“宗敏呀,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你要好好的养一养伤,你的脸色却是白得异常呀!”
刘宗敏听了这话,抱拳向李鸿基以示感谢,他却没有李鸿基那样乐观,他知道自己这边,人数比对方少,还能占了上风,全靠一股拼命的劲头。
只不过这股劲儿却是很难长久的,要是遇到了任何挫折,这股劲儿便会去得更快。
正所谓好的不灵,坏的灵,刘宗敏心心念念不要有意外,不要有意外,而意外却仍然来临了,他已经感到了韩胤部一千骑兵靠近的动向了。
刘宗敏也不犹豫,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