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口,又称之为,张垣或者武城。
其地属顺天府管辖,乃是沟通北直隶与蒙古之要道,商旅不绝于道,也是晋商八大家对蒙、满贸易之基地。
在张家口高耸的城墙之内,有一处,平常人都不得接近的地界,这里便是八大家的重要人物的居所。
这几日,这处平常人不得擅自接近的地界,对城内的厨子、手艺人以及帮工们却放开了限制。
至于原因嘛,所有住在这里的人都知道,范家的老太爷即将过他的四十五岁寿辰。
按照往年的经验,到时候范家会大摆三日宴席,城内的所有人都有资格去吃上三天的席面。
因着这个原因,张家口这几日里,比过年的时节还要热闹几分,大家都在盼望着范家的席面。
“小心些,这里是老太爷款待贵宾的地方,务必要打扫干净。”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的老者说道。
“二叔,范家可不是小户人家,怎么会让贵宾坐在这个地方,要是有个刮风下雨,怎么得好!”说话的是一个十**岁的青年,也是一身补丁衣服。
“小子,你懂得什么,你这个乡下小子都知道的事情,范家老爷会没有想到嘛,到时候会搭上棚子的。
那棚子搭得比咱们住的房子还要稳固,到时候上面还会蒙上一层彩锻。
小子,你怕是连彩锻是什么都不知道吧,跟着你二叔我,你呀不晓得会长多少见识嘞!”干瘦的老头便干活便对身旁的少年说道。
那少年听了这话,却反驳道:“二叔也太小瞧人了,咱们老家的刘老财就有一身彩锻做的衣衫,逢年过节都会穿出来,我远远的见过好几回!”
那老头听了这话,却哈哈笑道:“嘿,刘老财那个老抠门儿,他也就是仗着祖上传下来几亩田,一身彩锻衣服还当个宝嘞。
看看咱们范老爷,连临时搭个棚子,都要用彩锻绷面儿,他刘老财一辈子也发不了大财,没别的,就是太抠!”
少年听了这话,也是连连点头,刘老财平日里,肉都舍不得吃,比起范老爷家里来,真真的是天差地别了。
“二叔,我听他们说,等范老爷过生的时候,我们可以在范家吃三天席面儿?”少年好奇的问道。
穿着补丁衣服的二叔听了这话,脸微微一抬,很是得意的道:“当然是真的,你没见城门口这几日都拉来了多少羊来嘛。
那么多的羊呀,那可都是要杀了摆宴席的,就咱们老家的那个刘老财,把祖上传下来的土地全卖了,也买不来这么多羊来。
小子,跟你说吧,我大哥你父亲,让你进城投奔我来,就是你小子八辈子也修不来的福气。”
老头儿正说着话,却听见传来一阵吵闹声,老头儿与他侄子便抬眼望去。
“管家老爷,您就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吧!”说话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汉子,穿的也是一身破旧衣服,满脸尽是风霜。
“霍老三,你就偷着乐吧,四老爷看中了你家女儿,这可是你八辈子也修不来的福气。”一名身穿锦袍的人说道。
在那锦袍人身后,有两个穿着麻布衣服的仆人,正拖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管家老爷,你不能这么做呀,我家女儿才十六七岁,她年纪还小呀,范四老爷都是五六十岁的人了呀!”霍老三拉着管家的衣服说道。
管家听了这话,有些不太高兴,他道:“哦!你的意思是嫌弃我家四老爷年纪大了,配不上你家女儿嘛!”
霍老三听了这话,吓得脸色都变了,他忙道:“不是呀,管家老爷,我们父女不过是跑江湖卖艺的,是我们身份低微,配不上四老爷!”
管家听了这话,冷哼一声,然后道:“知道就好,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范家是什么身份,四老爷看上你家这个女儿,你就偷着乐吧!”
霍老三听了管家的话,虽然在不断的点头,可他仍然不想让管家带走自己的女儿,仍然伸手拦着管家的去路。
管家见霍老三不识趣,便冷声道:“快拿开你的狗爪子,要是把我这身袍子弄坏了,就只有把你家女儿卖到妓院去抵债了。”
霍老三听了这话,虽不愿意,也只有侧身让过管家一行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家的女儿被人带走。
霍老三此刻肠子都悔青了,他不该贪图范家给的那几两银子,要是他不到范家来,哪里会有这裆事来。
霍老三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只是来表演个杂耍,却将自己的女儿搭进去了。
范家四爷在张家口这个地方,也算得上是大名鼎鼎,只是他的名,却不是什么好名。
范家四爷有个好色的名声,在张家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无论那家姑娘要是上街远远的望见了范家四爷,都会立刻避开他。
霍老三到了张家口,也听闻过范家四爷的恶名,只是那时他也就听听,并不曾想到这些事儿会落到他自己的头上。
霍老三望着管家离去的方向,深深的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