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呼啸的风,带来了晚上的大雪,飘飘洒洒的雪下了一夜之后,将整个军营都装扮了起来。
马继先此刻正领着三千人马回营,他们头上,衣服上全是积雪。
昨夜虽然未杀一人,未缴获一器械,可是却是搅得官军营寨彻夜不宁。
马继先在入夜不久,先是向官军的营寨发起进攻,官军还以为遇到了夜袭,都在营寨上准备着。
最可是官军左等右等,义军除了在漫天飞雪中的几点灯火,连一支箭也不曾射过。
延绥巡抚张福臻得知情形之后,除了叹气,也别无其他的办法。
马继先的计谋并不高明,可对张福臻而言,却是无解的,他只能加强防备。
到了深夜,汤纶所说的敲锣打鼓,马继先也安排上了,每隔半个时辰,义军总会在官军营寨的某个方向弄出些动静。
马继先回营准备休息,赵胜却带着汤纶和赵贲打算出营。
他们今日要到环县东北的兴隆山去赏雪景,观松柏。
兴隆山又被称作东老爷山,位于环县的东北方位,赵胜一行人穿县城而过。
由于路上积雪,赵胜一行人虽然骑马,速度也并不快,一路缓缓而行,用了接近四个时辰才到兴隆山下。
赵胜首先便看到一处牌坊,上书四个大字,大道周行。
“汤先生,你说曹文昭能中计嘛?”赵胜的关注点并不在牌坊上,他今日不是兴之所至,而是为了曹文昭。
昨夜的一番闹腾,定然让张福臻难受,如今赵胜只领着亲卫营到兴隆山来看雪,他又怎么能不生出别的心思呢。
更何况,为了让官军得知自己的踪迹,赵胜一行还故意放慢脚步,为的便是让张福臻看得更清楚。
………
官军大营内。
张福臻坐在大帐中,他的左下首第一个便是曹文昭,曹文昭正闭眼养神,曹变蛟站在他的身后。
“大人,我的人已经打探清楚了,匪首赵胜是往兴隆山去了,而且身旁只有千余骑随行。”宁夏总兵官贺虎臣对张福臻拱手说道。
贺虎臣很是聪明,他只说了情况,却不说到底该如何办,将这个问题推给了张福臻。
“曹总兵,你觉得该如何是好?”张福臻是延绥巡抚,如今的延绥之地大半却在赵胜的手上,他说话便没有其他文官那样的硬气。
若说一般文官见到武将是高一级,张大人此刻觉得自己只能高半级,所以说话很是客气。
只是张福臻虽然客气,曹文昭并不领情,他见过的督抚多了,自然是不会将区区一个延绥巡抚放在眼里。
只见曹文昭睁开双眼,轻声的说道:“洪大人有令,让我们闭营自守。”
曹文昭这话一出,帐内的气氛就尴尬起来了。
张福臻让人去探赵胜的踪迹,自然是有所图谋的,曹文昭这话一出,却使得他不知该不该说出自己的打算了。
“曹总兵这话却是不妥了,洪大人虽然有令,让我们闭营自守,可他不知道赵胜会去兴隆山,而且身边只带了千余骑随行。
以末将之见,洪大人若是知道这一情况,肯定不会再坚持闭营自守的。”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张福臻的标营统领黎玉。
“嗯?你是何人,本总兵与巡抚说话,是你可以插嘴的嘛?”曹文昭自然知道黎玉的身份,可是他却是装作不认识。
因为曹文昭觉得,赵胜只领千余骑随行,便敢往百里外的兴隆山去,此举太过可疑。
“在下张大人麾下小将黎玉是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曹总兵,居然如此在意官职高低,真是见面不如闻名!”黎玉看着曹文昭失望的说道。
“大胆,曹将军也是你一个无名小辈可以议论的嘛!”曹文昭身后的曹变蛟,将配刀拔出一半呵斥道,大有一言不合,便要砍了黎玉的意思。
“息怒,息怒,这位小将军快把刀收起来,大家都是为朝廷,为皇上效力,何必如此呢!
黎玉,快向曹总兵道歉,曹总兵在辽东杀鞑子时,你还是个孩童呢!”张福臻见状立刻打起了圆场。
不过他虽然是在打圆场,说的话却是别有深意,先是说曹变蛟不识大体,又说曹文昭以大欺小。
只是如今帐内,除了他张大人,都是些武将,没有人领会到他的这份刻薄。
“曹总兵呀,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黎玉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眼下却是诛杀匪首的一个机会。”张福臻又堆起笑,对曹文昭说道。
“张大人,曹某初来乍到,何不问问贺总兵和杨总兵!”曹文昭熟练的将问题推给了贺虎臣和杨嘉模。
“嗯嗯,曹总兵言之有理,二位总兵怎么看?”张福臻点了点头,问起了贺虎臣和杨嘉模。
“大人放心好了,我的人已经探清楚了,匪首赵胜只带了千余骑兵随行。”宁夏总兵贺虎臣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贺虎臣可不愿发表什么见解,若是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