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即将降临在西拉木伦河畔,后金军营中有袅袅炊烟升起,那是在做晚饭。
后金军营里一切如常,舒勇的突围好像并没有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该吃吃该喝喝。
黑夜终于降临了,寒冷的大地上,除了后金军营的那几许灯火,一切都是寂静的,寂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夜里守夜的多是投降过去的明军,他们偶尔向黑暗里瞅上一眼,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聚集在一切取暖,说些自己以为了不得的过往。
当漫长的黑夜过去,黎明的曙光出现在天际之时,一个例行公事向大营之外观望的士卒,突然张大了嘴,用手指向前方,大声的道:
“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不要大惊小怪的!”其他的士卒并不理会他,此刻正是最困的时候,他们都以为那士卒只是花了眼,出现了幻觉。
“那里出现了一座军营!”大声呼喊同伴的士卒又出声说道。
“哎,我看看!”
“啊!真的出现了一座军营!”
一个老卒走到大声呼喊的士卒旁,然后惊讶的说道。
听到老卒这样说,负责守夜的士卒都转身看向了营外,一座军营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们的大营之外。
“莫不是有神仙相助!”众士卒呆了半天,其中一个士卒小声说道。
“闭嘴,乱说些什么!”一个军官模样的士卒呵斥道。
尽管他的心里也有这样的想法,可是他知道这是不能说出来的,扰乱军心,那可是杀头的罪过。
他们这些人投降后金,不就是因为怕死嘛,若是因为一句无心的话语,丢掉了脑袋,那真事亏大了。
“快去敲锣!”军官随后又吩咐道。
他们发现了异常情况,只需要立刻上报,想太多,说太多都不对。
军官心里明白,这突然出来的军营,定然是那个赵胜的贼人的。
前天夜里围困舒勇,他也带人参加了的,他手下还有两个士卒被火铳打中了的。
要知道,根据他的经验,他们当时的距离,火铳是打不到的,可是他手下偏偏被打中了。
作为一个老卒,他当时就知道,这伙贼人怕是不好惹,如今又悄无声息的建立起了军营,他知道以后要多加些小心才行了。
军官心里如此想着,他只想报命,至于对方的火铳为什么能打这样远,对方为什么可以悄无声息的建立军营,他全然是不管的,自有上面的人去操心。
……
“大帅,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孙授好奇的问道。
“孙将军,为将者当需察天文,知地理,如今天气寒冷,用水混合泥土,用不了多久,便会上冻,自然可以快速的建起一座军营来,平日里多观察就行了!”赵胜不以为意的说道。
“好,咱以后也多观察观察!”孙授笑着道。
“你呀,还是先把兵书读透吧,察天文,知地理,这个要求对你来说太难了!”赵胜笑着道。
“啊!读书呀!咱一读书就犯困!咱觉得多观察比较好!”孙授颇有些尴尬的说道。
“你呀,你!等打了这一仗,本帅再来治一治你这个读书犯困的毛病!”赵胜笑着说道。
“范先生,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
眼下这个大营只是个样子货,等温度一高,便会露出原形,务必要在此之前,建一座真正的,坚固的军营出来!”赵胜随后又对范进吩咐道。
“大帅放心好了,后金此刻怕还是在想,咱们怎么突然建起一座军营来的,等他们反应过来,一切都晚了!”汤伦自信的说道。
先前,赵胜与范进结合孙授带回的情报,判断后金设了一个陷阱,至于是什么陷阱却是不知道的。
两人因此费了很多精力,到后来却是想通了,无论后金有什么谋算,设了什么陷阱,远道来攻,必然颇费粮草。
有了这样的一个认识,赵胜和范进便决定,按照原有的节奏来打这一仗。
袭击后金粮道的人已经派出去了,赵胜麾下所有的骑兵,都随舒勇在行动了。
正面战场,义军要做的便是与之僵持不下,使其徒费粮草,而无寸功。
要完成这样一个战略目标,便需要在后金的军营外面,建一座无比坚固的军营。
可是后金骑兵众多,只要义军出现,他们便能派兵来攻,义军如今只剩步卒,是无论如何都挡不住骑兵的。
这样一来,一座营寨都建不起来,更不要说一座坚固的营寨了,一切的设想便成了镜中花,水中月。
就在此刻,赵胜突然想到了利用寒冷的气候,先来建一座看起来坚固的营寨,以此来迷惑后金。
在后金百思不得其解时,义军抓紧时间,建一座真正的,坚固的营寨出来。
“好,先生有信心最好,本帅就去给后金添最后一把火,让他们明白,义军是不得不坚守!”赵胜说完,便带着孙授等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