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清晨。
当第一缕阳光从窗外射入屋内时,林欢打了个哈欠起身了,他向来没有贪睡的习惯。
不管昨夜睡的多晚,林欢总是会去看看朝阳那一抹最新的晨光。
也许像他这么寂寞的人,少有的乐趣就是如此了。
林欢尊重朝日,因为阳光代表着温暖和希望。
尽管他是一个内心无比孤独的人,可当他看见太阳时,心里也会升起一丝温暖。
府中的侍女醒的也很早,她们早早穿好了衣服要服侍好别人。
“少爷,今日起的真早,小心着凉。”莺月笑着给林欢打了个招呼。
莺月原本是府中伺候少爷的侍女,但林欢这人实在和别人不同,林少爷不喜欢让人伺候,便跟父亲商量,把那些下人都撤掉了。
看见莺月,林欢的心情也更好了一些。
男人看见漂亮女人时,心情总会舒畅一些的。
莺月长的是一副标准的美人胚子,虽说不丰腴,但其眉骨之间隐隐透漏出的媚意,甚是动人。
但最厉害的还是她那双弯月般的眼睛,笑起来眼中泛着星光,似乎可以把男人的魂勾走。
林欢玩笑道:“莺月,你要不要最近来我府上?”
莺月顿了顿,笑道:“少爷您想让我伺候你,那是奴婢的荣幸,只是…”
林欢道:“只是什么?”
莺月道:“知府大人把我安排在了张郁刀的寝中,所以我这真的不太方便过去服饰您啊。”
林欢想了想,原来父亲已经把莺月安排在张郁刀那里当眼线了。
林欢道:“好吧,那我也不为难你。”
莺月道:“谢少爷。”
林欢道:“那我想跟你聊些其它的?你现在有空吗?”
林欢的语气温柔的很。
莺月受宠若惊的道:“奴婢当然有空,少爷请讲!”
林欢走近了莺月的身旁,问道:“莺月你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莺月愣了愣,不知所措的道:“少爷,我并无什么打算啊。”
林欢道:“你总不能在这府里当一辈子丫鬟吧,等你人老珠黄了,万一嫁不出去怎么办呢?”
莺月道:“少爷,奴婢出身卑微,这一生不敢去高攀爱情之事。”
林欢道:“真这么想的?”
莺月沉默了。
林欢笑道:“莺月你长的又不差,书琴文墨还样样精通,怎会有自卑心理呢。”
莺月低头不语。
林欢继续道:“这林家知府虽说是个能求一辈子安稳的地方,但也不是可以囚禁你一辈子的囚狱。”
说完这话,林欢就背手离去了。
有些话,点到为止。
礼州的眼线也要慢慢除。
林欢觉得父亲也知道这莺月是被人安排在礼州的眼线,但是父亲做的却更绝。
他直接让莺月去观察张郁刀。
让眼线去观察一个有可能是眼线的人。
林欢觉得妙极了。
只是林欢觉得也有些可悲,莺月正值妙龄,本该去寻自己爱情的美丽女子,却被锁在了大安国这种种阴谋暗流之中。
这是否是一种莫大的悲哀呢?
林欢嘴角带上了一抹苦笑,他努力先不去想这事。
他去了清山亭。
林家大院西北处,围绕着一小池塘,建了一凉亭。
现在是冬季,池塘已结成冰面,刻着清山亭的石碑上还有积雪未扫。
看起来父亲已经很久没打理过这亭子了。
林欢扫掉石碑上的积雪,一屁股上坐了上去。
记得自己小时候,就从不喜欢坐在亭中,而是另类的坐在这石碑上。
那时,难得休闲一日,就坐在这石碑上发呆,发上一个时辰,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所有烦恼。
只是当初还有一石碑可作为林欢的忘忧石,现在林欢长大了,这种“圣地”早就不在了。
不知为何,林欢游学回来,本应和亲友重聚,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可他却没那么开心。
自从他进了府中,看着父亲桌案前那堆成一座小山的折子,和父亲眼角日益渐深的皱纹,他就开心不起来。
他知道父亲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而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就是最后一颗棋子的位置。
最后一颗棋子,尤其关键。
张郁刀手里把玩着两件玉器,慢慢走向林欢。
张郁刀道:“少爷,你看我弄了个什么好玩意。”
林欢笑着看过去。
是两件精致的玉器。
一件是真龙卧在玉案上,眼还未睁,龙威却有。
另一件是还未展翅的雏凤,眼已睁开,似要火中涅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