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中的朝阳多了几分湿气,更让人觉得寒冷一些,但是现在没有人关注这些不紧要的东西,纷纷聚拢在队长江安的周围。
徐寿与江安感情甚笃,是那种可以为对方父母养老送终的那种,对江安是打心眼里信任,听了江安的话后便问道:“安你吧,我都听着!”
江安点零头,道:“戴立,地图!”
双手捶打树木早已经满是血污的戴立闻言立马铺开霖图,好似手上的疼痛对其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一般。
地图打开,江安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道:“我们现在是在这里,离我们不远处便是那道堑,也就是这里……”
徐寿道:“我们若是原路返回的话,岂不是二十日就能返回陇右府!”
江安耐心解释道:“难道到现在公爷还没有发现这是一个请君入瓮的局吗?他们一定也认为我们会寻找最近的线路返回陇右府,定然已经在我等来的路上设满了伏兵,就等着我们原路返回呢!”
徐寿悻悻笑了笑,挠了挠头:“这些西域人会这么聪明?”
江安闻言不由自主地嘀咕道:“西域人吗?不一定啊!”
“安,你什么?”
江安摇了摇头,暂时将杂乱的想法都赶出脑海,现阶段,活着返回陇右府是首要目标。
“哦哦哦,没什么,继续刚才的,对方一定会认为我们会沿着来时的路返回陇右府,所以我们就不能这么走,乌兹国南面是西域各个国家中最为强大的古兰,不敢擅闯,变故颇多,所以我决定绕过乌兹国北面这座山,经有山南的别通,哈吉轮两个国家返回陇右。”
看着地图上这条长长的山脉,徐寿难以置信道:“绕这么远?这得绕到猴年马月去!”
江安一笑:”所以啊,今年的年怕是要在山里头过了!“
随后江安脸色一正,严肃道:”一切,都是为了活着!”
负责断后的两个队终于来了,戴立与徐寿分别向这两个队传达了战略转移的计划,两个队自是没有任何异议。
江安一声令下,众人皆去准备去了,丢下没有必要带的,收拢必须要带的,这次不同于之前前往解救人质的任务,轻装上阵自然是最为合适的!
张上心走到江安身边,抓住江安的手道:“夫君,莫要担忧,便是在山中过年,也还有妾身陪着你!”
以往张上心很少唤江安夫君,也很少自称妾身,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她感觉她的安弟弟需要一些温暖,不论来自于何种方面。
果然,江安回之以温柔的笑容。
一刻钟后,戴立朝着江安禀报到:“经此一役,我军剩下六十七人,其中伤者六人,已全部准备妥当!”
六十七人啊!
一夜之间一百一十人就剩下了六十七人,山东齐家,这笔帐,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而林安平信中提到的齐问,齐师,又在其中扮演了何种角色?
定了定神,江安一挥手:“出发!”
一行人便沿着地图上标注好的路线向西走起。
绕过这座山自然是先要向西走,随后折向北,最后再折向东,然后返回陇右府。
自西军营寨中出发时携带的干粮已经所剩无几,不过好在一开始的路程都在山中,尚且可以通过打猎来补给,倒也不会饿了肚子。
只是时间长了无法洗漱沐浴,每个人都变得脏兮兮的,但是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披星戴月,走走停停,上日月交替,斗转星移,江安甚至已经忘了自己这一行人走了多久,又距离前方还有多久!
近两个月来,他们一行人便如同之前规划好的那样一路向着西边走,中途也曾碰到了几撮股西域联军,不过江安还是需要好好感谢他们,因为就是他们为江安一行人提供了一种必要的物资,盐巴。
虽然这种最低级别的士卒分到的都是大块粗盐,吃起来又苦又涩,但那也是盐,若是没有这些盐巴的补给,这长长的山脉,就会是这一行饶埋骨之地。
张上心的头发已经长到腰了,打理起来颇为费劲,干脆拿刀割掉,只留下到肩膀的部分,而江安以及其他男子,早已经割掉了头发,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是长时间没有清洗粘在一块成了死结不仅没有任何美感,还影响行动,不如割了来的痛快!
又是一日,大雪飘飞,山路很是不好走,好在前一日晚上寻到了一处不的山洞,清理干净之后一行人便栖息在其中,火镰生火,倒也暖和。
戴立抽出地图,又自顾自跑出去看了看地势,兴冲冲地跑回来道:“队长,队长,我们就要走出去了,约莫明日我们就能走出这座山,北上再往东就能回陇右府了!”
江安看着手舞足蹈的戴立,慌忙叮嘱他离火堆远点,这地图可是最后的救命稻草,要是你让火烧了那还走个锤子,原地等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