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队的淘汰月进行到了一半。
这天训练结束,郑英奇站在仅剩的六十多名受训队员跟前,面无表情的开始点名——他没拿花名册,但一个接一个的名字,却从他的嘴里飞快的念了出来。
最后他说:“所有被我点到的人,留下,其他人,解散。”
在郑英奇说完的瞬间,偌大的队伍陷入了恐怖的死寂当中,他们都明白,被点到了名字的人,可能……可能要面对他们最不想看到的结局了。
往常散的很快的队列,这一次散的很慢很慢,没有点到名的受训队员,在庆幸之余,想着和他们的战友说几句话,但这个时候,什么话才能安慰到他们?
往常无情、冷酷甚至残暴的教官们,默默的看着他们,没有以往经常的野蛮催促。
队伍终究慢慢的散去了,只留下了26个像是骤然间被抽干了精气神的兵。
他们曾在四个半月的训练中,流血、流泪、流汗的坚持,为了心中的梦想、为了成为一个特种兵,接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摧残和蹂躏,肉体、精神的摧残和蹂躏没有击垮他们,可当今天他们被点名留下后,他们感觉整个世界都垮了。
郑英奇望着这群可爱的兵们,许久许久后轻声说:“换身军服,来会议室吧。”
战狼会议室中。
教官们和这26名队员列席其中。
整个会议室中飘荡着沉重的味道,26名已经确定了自己命运的受训队员,看着危襟正坐的教官们,目光中难免有愤慨之色在闪过。
高城抱着一堆的文件大步进入到了会议室中,脚踩地面的声音驱散了会议室中的沉重,看着刷刷坐起来的教官们和受训队员,高城伸手虚压,示意众人坐下。
坐下后,感受着会议室内沉重的气氛,高城笑了笑,说:“我先讲一个故事吧。”
“以前有一个连队,后来啊,这个连队和特种部队打了一仗,打出了一比八的战损,嗯,现在看起来这个战损比其实还是可以的,但那个时候,那个连队的所有人,都被打没了精气神。原先他们以为他们是最强的装甲侦察连,天老大地老二,他们就敢做老三的那种!
但那一仗,让他们知道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不过,那个特种部队的队长说,他想着打出一比二十五或者零伤亡,所以从战损比来说,是他们输了。你们觉得是谁输了?”
高城的提问,让这些淘汰的队员有了神采。
面对这个问题,他们纷纷回答:
“应该是特种部队输了。”
“特种部队输了。”
这些队员的回答不出意外的一致,他们都觉得是特种部队输了,而他们也疑惑的看着高城,不知道高城为什么会问出这么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为什么?”高城却再度反问。
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特种部队啊!”
理所当然的回答中,满是对特种部队的承认和理所当然的认知。
“就因为他们是特种部队?”高城故作疑惑的说:“特种部队的人,难道长了三头六臂?难道就比其他人多了一个脑袋?多了几只手几条腿吗?”
“报告首长!”一名战士站起来回答:“特种部队的成员,接受过各种严苛到变态的训练,拥有普通军人难以媲美的身躯、拥有更好的战斗素质、拥有更多的作战知识和更高端的装备配置!”
高城看了这名战士一眼,这名战士是快反突击合成旅的兵,郑英奇在之前的取舍中,面对着他的名字,犹豫了三天,终于把他从花名册中划掉了。
“回答的很不错,”高城点了点头,说:“可是,跟我说说,现在的你们呢?”
我们?
这些被淘汰的战士相互对视,他们……他们就是一群被特种部队拒之门外的失败者!
“觉得你们是失败者吗?”高城却是笑了起来,他明白这些战士的所想,说道:“在这座军营里,有三支来自七大的派遣小组,带领着三支队伍在展开训练。你们所在的队伍,并没有一开始就展开以严苛和野蛮著称的淘汰月,当然了,你们所接受的训练强度照样不比他们低,可你们扛了下来,甚至在你们的这些作训档案上,不乏优秀的评价——你们,算得上是失败者吗?”
“可我们被淘汰了!”
“那话题就先回到我之前的那个问题上——你们觉得,特种部队和普通部队对抗,特种部队就必须打出惊人的战损比吗?普通部队,就注定要被特种部队蹂躏吗?”高城目视着这26名队员,高声说:“不!大家都是人,都是一个肩膀顶着一个脑袋,长着两胳膊两腿,凭什么要被特种部队碾压?”
“因为特种部队经受着非人的训练?”
“可你们,在座的你们呢?你们一样接受了非人的训练,你们在四个半月的时间里,完成了别人难以想象的训练,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