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在修整,郝兽医想救活死啦死啦都送走了灵魂的李乌拉,但最终的结果是他们和迷龙一起挖坑,将李乌拉和河滩上的那些尸体,一道埋在了异国他乡的土地上——跟战友埋在一个坑的地方叫故乡,愿逝者能回归故乡。
夏天将三八步枪抱在怀里,用从鬼子身上撕下的衣服当抹布擦拭着手里的枪,死啦死啦做到了他的跟前,说:“打的挺准啊,打死了三个。”
这算是夸奖喽?
夏天看了死啦死啦一眼,接受了这个夸奖,并问出了一个傻乎乎的问题:“你说,如果有几万个我,小鬼子是不是会被打的亡国灭种?”
死啦死啦看着夏天,许久后,他才说:“不会。”
嗯,一个残酷、现实以及冷血的回答,就像这个问题本身就是荒诞一样——而事实上,死啦死啦想说:我见过很多很多比你更优秀更能打的兵。
这股小鬼子覆灭的另一个好处就是所有人都分到了武器,就连郝兽医都能拿到一支枪的,但郝兽医却拒绝:“老汉我又不会开枪,我就是个医生,哪回打这玩意儿?拿走,拿走!”
“你就是个兽医!”同伴们残酷的揭露着郝兽医的真实身份,兽医并不以为意,哈哈一笑,乐滋滋的接受大家对他的鄙视,但乐呵呵的样子转眼又因为那一座庞大的坟而变得低沉,兽医低声说:
“好好的一群娃儿啊……”
对,对现在已经五十五岁的兽医来说,这里死去的每一个人都是娃儿,而娃儿,就不应该躺在这里。
可残酷的现实却是:所有倒下的,都是娃儿。
“传令兵!三米之内!你立马给我到一个耳刮子就能抽到的距离!”死啦死啦喊叫着他的传令兵,瘸着腿的孟烦了急忙跑了过去,跑到了经此一战被所有人死心塌地的“团长”跟前,然后,队伍就出发了。
……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要麻听过这句话,当他怎么也不能理解,不就是分别了一天不到嘛,为什么和自己报团取暖的这群家伙,一转眼就变成了这样子——他的疑惑在新的一场战斗结束后更甚了,因为他的面前摆了七具鬼子横七竖八的尸体。
“咋回事,咋回事啊?这些人是小东洋吗?”要麻检查着一具具尸体,想要确认这些尸体绝对是披着鬼子衣服的土著,但兜裆裤这个绝对不可能造假的东西,证明这些尸体,绝对属于他出川以来一直的敌人——日本鬼子。
其他人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非常的肆意,就连要麻庇护下的豆饼,都哈哈笑着,笑着笑着豆饼说:“要麻哥,你说就这样的小东洋,凭啥能把咱们撵的跟狗一样到处跑?”
要麻语塞,其他人也语塞,是啊,鬼子和他们一样,两条腿两只手,肩膀上顶着一个看上去也不怎么聪明绝顶的脑壳,怎么就能把他们一直当死狗的撵?
“你没听到咱们团长说的嘛,小鬼子一个联队拉出了一个旅团才有的战线,到处都是空子,而我们的主力已经像惊弓之鸟一样跑了,英国人现在唯一恨的是他爹妈没给他们多生几条腿!日本人只顾着追了,哪能想到还会有人拿着刀子到处砍他们?”夏天说着鬼子被他们打的弱不禁风的原委,但并没有让他的战友从深思中醒来。
因为这些屡战屡败、屡战屡溃、屡战屡逃的人,正在想那个灵魂拷问:
凭啥能把我们撵的跟狗一样到处跑!
反倒是灵魂拷问着要麻,有些惧怕的和夏天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在禅达那个院子里的时候,他曾欺负过夏天,而现在,在亲眼目睹夏天面无表情甚至是游刃有余的打死了两个鬼子后,他觉得自己当初在禅达的时候,一定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才想着找这个家伙的麻烦。
“休息够了吗?休息够了就继续上路!”龙文章打量着他现在的部下,高声中带着一种无畏和蛊惑:“小东洋正等着我们把他们一个个送回老家,不要客气,不要留情,我们要如他们的愿!”
这时候的死啦死啦,已经把“原型”露出来了,也不忽悠说自己再找机场的路了,而之前曾反对他的人,也都沉浸在这种对鬼子的痛歼的快感中,也不想着去机场或者去跑路回国了。
队伍在丛林中继续穿行,遇到小股鬼子就打、遇到溃兵就吸收、遇到大股鬼子——好吧,根本就没有大股的鬼子!
直到天黑的时候,死啦死啦才停止了带队游荡,而这个时候,他拉出的队伍,已经足足有三百人了!
“回机场!”死啦死啦意气奋发的开始了再一次带路,向着所有人早就想回去的机场赶去。
身为传令兵的孟上士在距离死啦死啦很远的地方,朝夏天说:“这个死啦死啦,他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狐狸!你看他头上,一定长了个疮,脚底下也一定烂了在流脓。”
“挺不错啊,他的坏透了是针对日本人的,我倒是希望这样坏透的人多一些。”夏天衷心说。
“完啦,完啦,你中毒了,你中毒了!”孟上士震惊的叫嚷着,夏天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