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解的存在,但人类的指挥却解决了绝大多数的难题,就像此处:一条绳索隐匿在湍急的流水中,人过河的时候可以抓着绳索,避免被湍急江水冲飞的下场。
“这样的渡点在怒江上不少,以前的时候,马帮、山匪、走私都是通过这样的绳索来渡河的,”夏天为众人介绍说:“这样隐秘的渡点,本地人都罕有知道,跟别提鬼子了,团座,这样的渡点咱们得多利用,时不时的过来跟鬼子打招呼。”
“死赚啦,我怎么觉得你比死啦死啦还好战?”等待过江要麻忍不住吐槽,这样的体验看一遭都觉得够了,这小子还想着时不时的光临?
“没听过一句话吗,好战必安、忘战必亡!”
“你趁早闭嘴,”龙文章:“早点过去侦查!”
“你一定在心里认同我的倡议!”夏天嘀咕着率先过河,其他人看着夏天在湍急的江流中自身不保的样子,忍不住提心吊胆,负责掩护的迷龙都乱七八糟的向自己知道的神佛祈祷起来。
夏天在湍急的江流中犹如一叶随时都会被翻没的小舟,但却牢牢的顺着绳索在游动,看着夏天有惊无险的过了江,其他人记住了夏天叮嘱的话,依次开始过江——迷龙和罗金生带着各自的副手在最后断后掩护,夏天和过了江的人不断的扩大着警戒范围,为渡江的战友提供着可靠的保障。
渡江结束后,夏天介绍起这边的情况:
“我来之前,鬼子已经在这边大肆抓捕壮丁了,很多村子被鬼子祸祸的不得不躲到山里、地里。”
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苦难的人,谁不晓得老百姓的命根子就是土地的道理,家可以毁、人可以没,但土地不到万不得已,根本不敢、不能、舍不得也不愿意丢弃,耽误了庄稼在百姓的眼中,是罪无可赦的事。
“鬼子经常拿躲起来的老百姓练兵,”夏天不由低沉的说:“百姓不敢耽误耕种,鬼子就派小组漫山遍野的进行‘打猎’,”
夏天想起了那副名为“狩猎”实质却是刺透心扉的“屠杀”的画面,用悲伤的语气说:
“所谓的‘打猎’,是鬼子拿偷摸耕地的百姓练枪法,每天都会有人被击杀在田地了,他们活的比老鼠还要卑微,却不得不冒着死亡的威胁,停留在祖祖辈辈开垦的土地上。”
队伍的气氛因此变得沉重起来,夏天也没了继续说话的兴,沉默的脱离了队伍,到了更前面的地方,换下了要麻充当起了要麻口中的排头兵。
鬼子对怒江西岸的占领,本质上是据点的占领,并没有深入下去的统治,而且因为游击队的活动,鬼子在兵力辐射范围外,极少派出小股部队行动,倒是让侦查小队一路安全的出乎意料。
很快就接近了和顺乡。
孟烦了的父母就在和顺。
夏天将排头兵的职责暂时交给要麻后,返回队伍询问孟烦了:
“死烦啦,咱爹妈在和顺的哪里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老爷在现在的情况,更大的可能是倔强的他倒在了鬼子的枪口下,”孟烦了面无表情的说:“老爷子不仅很犟,而且古板、刻薄,他骂天骂地骂官骂兵,没有一个不敢骂的,他不会因为对方是日本人而轻易收敛起自己的倔脾气,小鬼子也不会因为他的酸臭而手下留情。”
孟烦了说出意料的平静,但他做逃兵的行为,已经说明了很多东西——他远不像口中说的这样的平静,夏天猜想这家伙现在有一团火在不断燃烧着。
“我认识这里的游击队,可以拜托他们帮忙,放心,我和他们交情不错,他们能帮着找人。”夏天只能如此安慰。
队伍接近和顺乡后就隐匿了起来,处在山下的和顺乡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鬼蜮——没有炊烟和生气的村镇,往往就给人鬼蜮之感,和顺亦是如此。
“鬼子该不会是把这里的人都杀光了吧?”迷龙忍不住嘀咕,下一秒,赚啦、死啦和烦啦就对他报以愤恨之色,迷龙讪讪闭嘴,等三道杀人的目光消失后,他朝自己的副射手豆饼说:“我没说错吧?”
豆饼只能点头。
夏天不理会这逼货的嘀咕,介绍说:“鬼子抓壮丁抓的很凶,我离开前,这里就被鬼子祸祸过,几乎所有的壮丁都被鬼子抓走了。”
“等下,我看到人了。”举着望远镜的死啦突然插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夏天辨认了半天,才看出有个人影,干脆利落、毫无尊重的从死啦手里将望远镜夺来,夏天观看了起来。
望远镜中,夏天看清了:
那是一个国人,正拎着漆桶刷着什么,联系到旁边大东亚等字眼,逼着眼睛都能猜到对方在刷什么了。
望远镜交到了烦啦手中,烦啦看了看后说:“是个顺民。”
顺民自然是嘲讽之意,嘲讽对方替鬼子干活——这叫文化侵略吗?
夏天却说:“当兵的没保住自己的国土,老百姓为了活着替鬼子干活有什么罪?要怪,就怪当兵的、当官的都是一群败家子。”
“你跟我爹一个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