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得有把握啊!
李沅还没亮就出门,到现在还没回过住的地方,饭都没吃一口,就巴巴地和锦衣卫他们一道,进宫见皇帝献乌龟……祥瑞。神龟不能抱着去吧,专门用了一辆大车,还是放在缸里,锦衣卫一个小旗负责拉着这只大家伙。
西苑就是后世的北海和中南海,在紫禁城西侧,是大明的皇家园林,朱棣将元朝的太液池南扩,挖出了一个南海。
李沅还得走正阳门、大明门、承天门、端门、午门,在内金水桥南左转,由西华门进入西苑。承光殿就在金鳌玉蝀桥东,在西苑的正中间,也就是后世北海和中南海的分界线上。
皇帝一般在端午会在西苑宴请重要的文职大臣,能进西苑绝对是一件光荣的事情。文徵明来过一次西苑,被他视为人生巅峰,晚年留下无数诗画赞美西苑的建筑美景,回味当时激动的心情。
承光殿包含在北海内,后世的北海公园学生票只要五块,李沅在大学时谈恋爱和女朋友来过无数次。但这毕竟是第一次单独面的朱由校,还带着一只老乌龟,此刻的心情不是激动,是有些紧张。
朱由校在西苑见李沅,算是私下会见,李沅不用行三跪九叩的大礼,但也是要跪拜的。
但朱由校明显更在意“神龟”,李沅刚要行跪拜礼,朱由校就说了:“免了吧。”偏头对身边一位的男子说:“皇弟,今天吾喊你来,就是给你瞧瞧一个好玩的。”
李沅一怔,这应该就是信王朱由检了,这是第一次见到朱由检。朱由校比朱由检大五岁多一点,现在朱由检已经年满十四岁,也算是个半大人了。
朱由检穿蓝袍的亲王燕居服,清清瘦瘦的。他和朱由校一样是童年缺少关爱和管教的孩子,朱由检很更惨一点,五岁时母亲刘氏获罪,被亲爹亲自下令杖毙。
父母自顾不暇,朱由检的成长说完全自生自灭不至于,但说半放养状态不为过。其人整体比朱由校要阴翳一点,年纪轻轻就心事重重的样子。
朱由校把着弟弟,走进内侍搬进殿里的大缸,见这玄龟大确实是大,给人一种难以言说的神秘厚重感,但李沅所说的四个大字并没见到啊。
李沅见皇帝一脸迷惑的表情,知道他想象中龟背上字应该是清晰明显,或者凸出来的大字,心道,墨洵他们又不是傻子,真要那么弄也太假了。
“皇上,叫几位力士来帮忙,把神龟抬出来放到殿外可好,臣下指给你看它的玄奇。”
朱由校一摆手,自然有几个内监过来,将大缸抬到殿外,把老龟从缸里放了出来。这老龟也够懒,在室外的空地上一动不动,倒是更显得深不可测。
“皇上,信王殿下,请看,这,这,这,是不是有明显的红色条纹……这,嗯……这里,连起来就是四个字,今天没有太阳,前日阳光大,臣下见的时候,这红色条纹在太阳光下还会微微反光,所以那天臣下是一眼就瞧出来了。”
李沅引皇帝两人近看,自己蹲下,用收中的槐笏在“神龟”背上指指点点。
“真的,神奇!熊、胆……明、目,哈哈。皇弟,是不是很神奇!”
朱由检倒是也会来事,跪下称贺:“恭贺皇兄,御极五载,天下承平,得入良臣,获此祥瑞。”不声不响拍皇兄马屁的同时也给李沅发了一张好人票。但凡献祥瑞成功的官员,自己也会有不少收获,上天降下祥瑞,能发现祥瑞的,也一定是贤臣良将对吧。
“皇弟所言极是,李沅是我朝最年轻的状元。吾还没赏你,你想要什么,给你升官不好办,翰林编修你还没到任呢。”
李沅自然不能顺杆爬,现在也要不到实惠的好处,虚名他不需要,哪还有比状元更好的虚名:“皇上,为天家效命,是臣下的本分,臣不要厚赏。臣下的姐姐是宫里的成妃,臣是皇上亲点的状元,臣姐弟二人已深受皇家恩泽。”
“哦,李沅你是成妃弟弟?也是我朝一段佳话啊。当堂要赏你不说,吾再给你一个机会,回去写个折子上来,吾看看什么地方适合你,一定让你得展所长。”
李沅心道,我是成妃弟弟这事没人告诉皇帝?朱由校倒也是没有多少心机随性而为的人,或许是因为这样才会让魏忠贤的权利完全没有节制和平衡,朝廷上下一团乱麻,无法正常运转。
但朱由校给他的开的这张签好名没有填金额的支票,自己不能像魏忠贤那么乱填数字。自己远没有魏忠贤那样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数额填的太大支票会作废。而且自己只有这一张,不像魏忠贤拿到的是一整本。
“叩谢圣恩!”李沅自然要跪谢皇恩,今天收获颇丰!
朱由校今天心情畅快,命魏忠贤派人好好照料“神龟”:“魏大伴,传旨钦天监挑选一个吉日,吾要亲自放生‘熊胆明目’神龟在西苑太液池!”
魏忠贤暗暗记下,这李沅不仅是新科的状元,还有比肩盛唐的“大明最年轻状元”,加上这次进献“熊胆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