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那谦谦君子,不给他那爹丢脸。
即使被人嘲讽习文不练武,十足的软脚虾,全然没有前途,也不反驳,因为他听话。
结果怎样?怀着希望,怀着一肚子的委屈,赶在及冠前入京的聂庄和楚氏得到的是什么?
是那高贵如天鹅般的妇人慢条斯理一句野种?是不知所谓的一句贱妇?
忍了十几年,听的耳朵都生茧,原以为早已养成处变不惊的心境,这次聂庄没忍住,大声质问,大声咆哮。
换来的是楚氏的哭,以及毫无顾忌的一巴掌。
“恐怕那安氏也没想到就那其实不算重的一巴掌,竟然将聂庄一直以来本就脆弱似玻璃般的自尊心打了个稀烂,最后抑郁而死吧。”
聂庄想到。
不然他也不会穿越至此。
巧合也好,际会也罢,终究他占了这个身子。
“承人之果,接人之因,放心,你母亲就是我母亲,你想光明正大站在侯府前质问你那老爹,我也会去做。”
聂庄手轻轻叩在桌上,自言自语般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轻声呢喃道。
既像在说给身子的原主人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
他穿越而来,这个陌生的世界,唯一还算熟悉,还有联系的只有楚氏了,他怎么会逃脱?怎能逃脱?
话刚说完,身子里残留的本能好似解脱了般,烟消云散,忽然一轻。
“身子与灵魂的关系,确实令人琢磨不透。”
聂庄摸不清这是什么原由,也不知道方才那轻松感是心理作用还是确有其事,不过终归整个人轻松了些许。
看向窗外,乌云慢慢退散,圆月渐渐露出整个身子。
“果真又是月圆之夜,现在要看的就是自己猜测是否正确了。”
聂庄坐在床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窗外的月亮,慢慢等着乌云一点一点散开,明月露出整个轮廓。
清冷的月光洒在窗扉上,如蒙上一层纱衣。
满月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聂庄看见月光如流水般潺潺从天上落下,丝带样围绕着自己,一种难以想象的温暖伴着熟悉的睡意袭上心头。
聂庄意识慢慢模糊,脑海中残留最后一个念头,嘴角略微上扬,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自己料想的果然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