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林街上依旧热热闹闹的。
作为开阳城最大的粮食交易市场,来往走商之多,人流往来之杂,足以想象。
但此时轰隆隆的马蹄声却压过了人声的喧哗。
冰凉的杀机一下子填满了黍香味的空气。
“这是,有人在骑马?在樊林街骑马?”
觥筹交错的林氏大酒楼三层气氛忽地一窒,有人疑惑地出声。
没道理啊,城内纵马有过吗?
当然有!
还不止一起!
侠以武犯禁,不无道理,武功在手,天下我有,不说武道有成者,就是普通混混,有多少不是桀骜不逊之辈?
只是真正敢挑衅官府权威,且能全身而退的却少之又少。
“估计又是个初出茅庐的江湖雏儿,你们猜多久城卫军会将其拿下?”
有人调侃道。
“我猜不超过半个时辰,赌一壶醉香楼的绿蚁酒。”
“小气!老子赌春色坊黄花头牌一宿!”
“这个豪气豪气。”
“.....”
一下子酒楼里又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是啊,骑马就骑马的,关他们鸟事,没准还能看番乐子。
就像去年,一个不知从哪个犄角旯旮里出世的小家族子弟,一离开家就跟个脱缰的野马一样,带几个随从在开阳城骑着马,那可叫一个欢。
被城卫军抓住后,还一口嚷嚷一个小心小爷杀你全家。
结果就是被吊在城门外给吊了半天,最后哭得稀里哗啦,鼻涕不是眼泪似的,不知被家里人花了什么代价才带了回去,倒也为大街小巷的人添了数月的谈资。
但不知为何,温韦心头狂跳,血流速度一时加速,莫名一股烦躁之感袭来。
“妈的,该不会真的出事吧。”
心里暗骂一声,站起身来,一拍桌子,鬼头刀一下子便跳到掌中。
“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闷闷地说了句就往围栏走去。
众人也不以为意,只是暗自调笑一向寡言的温韦竟也爱瞧热闹。
温韦自然没听见,就算听见了也不会在意,
倚上栏杆,他已经打定主意见势不妙就走,至于身后那群酒肉朋友自然不能管,留下来平息蛇帮怒火正合适。
再放眼望去,下一刻却是忽然一怔。
热闹的大街一下子更加喧哗,本就拥挤的大街瞬间流水般分出条道,数个壮汉骑着高头兽马一路袭来。
领头的那人他识得。
呼呼。
风刮得脸生疼。
温韦知道那人看见自己了,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睛漠然地瞥了他一眼,竟然让他瞬间有种刀临脖颈的感觉。
百米,十米,.....
马跑得极快,像是通灵性般,越是接近,越是兴奋,发出一声声长嘶。
“奎云龙!”
温韦胸膛起伏,暴喝一声,鬼头刀入手,冰凉一片。
没想过逃,他知道逃不掉。
唯一的活路只有正面接过一击后,趁着喘息之间告饶方有一线生机!
没有管身后之人的惊呼,没有在意街上行人的目光,温韦眼中只看得见一个人,也唯见得着一个人。
奎云龙,在城南算得上是一个传说,真正的传说。
从小天赋惊人,十岁学拳,十六便打遍城南同辈无敌手,方及冠便出门游历,主动登上御战关,十年不死,回来后原本城南四帮便只剩下三帮。
一手蛇行杀人拳,血意拔刀斩,从城南杀到城北,一路人头滚滚,血染长街,方才奠定如今蛇帮顶尖帮会的地位。
说实话,温韦心里无半分把握。
“吁。”
马停了。
不知从哪冒出来,一通黑色劲装的壮汉纷纷迎上前去,将人群隔开,留出一大片空地。
“帮主!”
奎云龙踩着马镫翻身落在地上,手掌微抬,人声立息。
场中众人态度却更加恭敬,眼中的火好似在燃烧,好似要将前些日子的窝囊,郁气一同烧个精光!
“温韦?”
他轻声说了一句,声音不大,但似乎有着神奇的魔力,一下子便压住了大街上各色的喧哗。
“见过奎帮主。”
温韦脸色凝重,脚尖一点,整个人如大雁般落下。
“听说你是青衣帮擒虎之下第一人,我看不差。”
奎云龙像唠家常般说道。
温韦叹了声气,鬼头刀横于身前,气息涌动,双目忽地赤红,整个人猛然胀大几分,炙热至极的气血潮汐般汹涌,甚至在头顶凝聚出一头若有若无的山林之虎!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望一击下如能未死,奎帮主能听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