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五章 恭听圣意  律令大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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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由于京城也是应府的中枢,是以今年也举办了应府的乡试,此时距离放榜不过二三日,许多赶考的考生还未散去,即便是那些已经落榜的,也有不少趁这时机游览金陵,品一品秦淮河的风韵,赏一赏紫金山的秋景,去国子学即今的夫子庙瞻仰先贤,顺便给自己求一求拜一拜,希望下回得以高郑

游人如织,这些外地书生难得进京一游,自是游目骋怀,那些已经高中的甚至是放浪形骸,言语中洋洋自得,起自己在“鹿鸣宴”上如何如何,主考座师又是如何对自己青睐有加,又拿出精美礼品到处炫耀,十分得意。

题外话,从唐朝开始,延续至本朝,向来由地方最高长官,于乡试放榜次日设此宴席,款待考官,监考,以及新科的举子。

而之所以取名鹿鸣,是因为鹿与禄谐音。新科中举乃是入禄之始,当然好好庆贺一番。但士大夫们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的情结很严重。他们不会把升官发财挂在口上,因为这与所受的教育大相径庭,于是就取了鹿鸣这个听起来诗意,实则俗不可耐的名字。

在宴会上,还会由解元歌鹿鸣诗,五经魁跳魁星舞,以此赞美举子佳才,庆祝科举及第,并预祝举子大魁下,独占鳌头,试图证明这宴会为的是高雅的鹿鸣,而不是带着铜臭的禄名。

可以,此时的京城,是处处充满了欢声笑语,这正是读书人最为高心且为数不多的几个时间场合之一。

只是这时,有人风尘仆仆的抵达了吏部衙堂。这吏部乃是官所在,乃是六部之首,地位最是尊贵,尤其是在明朝中后期,吏部官,虽然也是尚书,却因为权柄极重,因而几乎可以与内阁阁老平起平坐。现在虽是洪武年间,没有内阁为皇帝分忧解难,而且朱老大这位优秀劳模,自然也是不需要什么鸟内阁的,但吏部尚书仍然是职权甚大。

大到了什么地步呢?

大到了朱老大宁愿自己把吏部尚书的活一起挑了,也不愿让人分自己的权。

洪武十八年三月,郭桓案发,时任吏部尚书的余熂受牵连被一并处死了,而此时距离他做这个尚书还不到一年的时间。时任吏部侍郎赵瑁也一块被砍了脑袋,顺便一句,这位赵瑁还兼着礼部尚书,这俩人被砍了以后,吏部礼部就群龙无首,活计都被朱老大一人给挑了。

礼部还好些,洪武二十年由从缅甸出使归来的李原名任尚书。这人挺老实,最初以通经儒士举为御史,深得朱老大信任,在礼部尚书的位置上一直到了洪武二十三年,告老还乡,成为洪武年间为数不多的能够寿终正寝的部堂高官之一。

但相比较礼部而言,吏部就有点惨了。朱老大砍了余熂以后,就一直兼着吏部尚书的职权,开玩笑,人事大权怎么可能不抓在手里面?直到洪武二十三年朱老大可能是有些力不从心了,才又选了一位倒霉蛋詹徽替自己干吏部尚书的活。

为什么他是倒霉蛋呢?因为他可能想不到,自己熬过了郭桓案,在尚书的位置上坐了三年,本来感觉应该没事了吧,之前的三大案杀了那么多人,总不至于再来一次大案吧?然后蓝玉案爆发,这位詹徽也受牵连处死。

总而言之,洪武朝的吏部,绝对属于死亡率高发的地方,虽然掌握人事大权,却不掌握自己的生命权,何其可悲。是以在吏部当差的所有人,上到郎中胡经一位尚书两位侍郎脑袋已经搬了家,郎中就是最高,下到的差役,无一不是胆战心惊,每提溜着心过日子,早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态了。

所以此时那人在外来回踱步,显得有些踟蹰的时候,外头的差役便觉有异,多年的警惕让他们不得不防。其中一位带刀上前,厉声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驻足不走?”

这人头戴纶巾,一看就是读书人,见差役盘问,最终似乎下了决心,竟是一下跪倒:“凤阳府举人卫平,星夜自中都赶来,是来揭凤阳府科考弊案,我要见吏部郎中胡大人,我要检举揭发,重大弊案,牵涉科举。”

差役脸色已经吓白了。

他们猛地想到,就在去年三月,郭桓案发,一时间朝野震动,子震怒,都察院日夜下文催促查办,最后一举株连了无数人。

而如今……这是科举大案,严重程度甚至比郭桓案而有过之而无不及!难道,这一年的战战兢兢,还是要落个人头滚滚的地步?

他不敢怠慢,科举是抡才大典,被比喻是朝廷最重中之重的事,有任何可能的揭发,即便只是疯人疯语,也是没有人敢等闲的。

他立即道:“你在慈着,我立即通报。”

过不多时,此人便被押到了吏部郎中胡经的公堂。他虽然只是个郎中,却是代行吏部尚书的职责,官责任大,吃力不讨好,有事一抓一个准,乃“无事夏迎春,有事钟无艳”的悲哀典型。此时数十个吏部主事官和堂官在旁见证,便见这胡郎中阴沉着脸,盯着来人,其他的吏部官吏,个个噤若寒蝉。

每一个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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