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好了!”
“走吧,”池非迟也把面包吃得差不多了,把塑料袋丢进车子里,“送我去个地方。”
车子里面有芙兰特的血迹、头发,还没了一道车门,丢给别人清理、维修太麻烦,而鹰取严男就算能修,也不值得把时间耗费在这种事情上。
反正这辆车不算贵,不如直接炸了。
然后再找组织再申请一辆同款……
……
两人离开后,炸弹引爆,炸毁车子。
路上,池非迟找了家开门的店,买了套自己换的衣服,等到了酒店,打发鹰取严男去买东西,等乌鸦盯好外面后,上了19楼,拿出房卡,开门进屋。
房间里的窗帘拉着,一道光线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隐约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
池非迟没开灯,去房间看了看,见芙兰特还没醒,转身去浴室洗澡。
现在还早,别指望能跟组织那些夜猫子商量行动计划。
昨晚这个锅估计甩不掉,还是先清理一下他身上的血迹比较好。
在听到水声时,芙兰特惊醒,猛然睁开眼,下意识要起身坐起,却发现自己手脚乏力,肩膀、后腰、手臂、脖子阵阵刺痛,浑身骨头像是被粉碎了一样,动一下都很艰难。
昨晚的点点滴滴浮现脑海中。
暧昧的氛围,握住右肩突然加重的力道,肩膀上突然被冰冷利刃划伤的疼痛,脖子上流出的温热又很快冰冷的血液,渐渐充斥空气中的血腥味……
接下来,这一切很快在疑似中毒的症状中模糊。
视线模糊,手脚沉重,心跳在灼烧感变得缓慢,她能清楚地感觉到,生命在一点点流逝,世界也在一点点将她剥离出去。
印象最深刻的是那张脸颊长着小雀斑、轮廓明朗的年轻脸依旧冰冷,嘶哑的声音像是命令,让她把一颗不明药片吃下去……
之后发生了什么,全然没有记忆。
只是昨夜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又回到了童年那个阳光温暖的下午。
漂亮的母亲在院子里收拾东西,迷蒙的阳光在母亲身上渡上了一层柔和的明亮。
停在花上的蝴蝶被惊动了,飞向院角。
她看到了自己伸出的手,那只手还很小、很柔嫩,直直指向飞着的蝴蝶。
有着胖胖的大肚子的父亲追了过去,踢坏了母亲的盆栽也没能追上那只蝴蝶,歉意地朝母亲扮了鬼脸,然后回来抱起她安慰着,说着说着又眉飞色舞起来。
然后,光线一点点暗淡下去。
她父亲整洁崭新的衣服渐渐变得老旧,她母亲打理得干净齐整的头发变得油腻散乱,不得不把一头长发剪短。
父亲瘦了,没了大肚子,脸也小了一圈,眼眶常常带着黑眼圈凹陷着,以往写满欢快情绪的蓝色眼睛也透着焦虑、苦恼,他没再笑过。
母亲胖了,原本纤细有致的身材变得臃肿,漂亮的手也慢慢粗糙,短发下的脸被晒得跟手一样粗糙,她也没再笑过。
漂亮的院子没了,变成一个狭窄逼仄的房子。
还不会走路的小弟弟趴着,啊呀啊呀地说着话,圆圆的小脸蛋特别好看,跟她一样的蓝色眼睛就像世界上最干净的宝石。
她讨厌外面那些家伙,半夜打斗、谩骂的声音常常会把她的小弟弟吓醒,每次出门总会听到一些恶心的言论。
贫穷真可怕啊。
它能改变一切,它让她父亲为了生存丢下了他们,为了钱去得罪那些恶棍,它能让她母亲饱受欺辱,疯疯癫癫地带着她和她弟弟跳入河中。
弱小也很可怕。
面对恶心的调侃言论,她只能低着头快速走过。
面对被外面动静吓得哭闹的弟弟,她只能小心翼翼地哄着,害怕那些人闯进那个没有大人在的小屋里。
面对溺水时临死的困境,她只能任由母亲将她拖拽下去,弟弟不再哭闹,他依旧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可爱的脸在河水中发僵。
她挣扎着爬回岸上时,抬头看到那个街区里讨厌张扬的男女们在悠然看戏、在戏谑嘲笑……
那一天,她以为自己新生了,但冲上去还是被一脚踢倒在地。
那怎么办呢?
忍下去!
离开那里,让自己变得强一点,更强一点,等她回去的时候,绝对能将利刃捅进讨厌的家伙的心脏。
那一走就是8年。
生活很辛苦,讨厌的贫穷如影随形。
一直到22岁那年,她加入了组织,她才发现原来她也不算弱小,她可以用脑子赚很多很多钱,可以过上好生活,也能慢慢将那群讨厌的家伙,通通送进地狱!
“咔哒。”
浴室门打开。
芙兰特的心骤然一紧。
她不惧怕死亡,但她惧怕组织。
跟她记忆中‘强大’的那群家伙不同,组织里的人不会说恶心言论,他们张扬都带着足够的底气,他们大多有着一般人所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