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以后,列车中停战,女孩抱着自己的包灰溜溜的下车,临走前甚至不曾看李书逸一眼也再未曾与他道谢道别。
真如形同陌路的过客,无情无份。
女子一走,李书逸便连忙跳回自己的座位,与唐笑芙并肩,一面扯开如毯子的围巾甩一半到她的身上,两个人如同被纸胶带包裹在一起,距离近更近。
“你瞧瞧你,话那么凶把人家姑娘都得罪完了。”,两个人声在一起咬耳朵,虽嘴上打趣李书逸没有女人缘,但她心里其实是在洋洋得意。
“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楚的。削足适履,剖腹藏珠那我不就得不偿失了么?”
嗯,的头头是道的,做的也紧紧有条,唯一的缺点就是,他并不真正的属于自己,起码在现在这个时间段里是这样的。
心中的患得患失总叫唐笑芙抓狂,而列车的慢行可以让她暂时忘却这些愁苦。
夜里九点,火车也到了终点站,汽笛呜呜的作响,列车的速度渐渐放缓,前方昏黄的月台空无一人,但车站的候车口却站着好些人。
下车的时候唐笑芙确确实实感受到了李书逸的找不见腰以下的身子的感觉,走路都觉得抬不动腿,好像她的身子是木头雕刻而成的。
家乡的冷风依旧犀利,穿着羽绒服一阵风吹来也把人打透了,更别提李书逸那身轻薄的时装风衣了。
在临近下车的时候两个人在座位上撕扯了好一阵,最后唐笑芙还是把围巾挂在了李书逸的脖子上,冷风从车窗里灌进来,车厢里的温度都比寻常更令人难耐了,何谈出去之后?
这场走就走的回家两个人是没头没尾,一路跑跑到出站口这才发现居然都忘了通知家里人来接站。
行走在冬夜的冷风中,搭上出租车之后李书逸上车十分钟后牙齿冻得还在打颤,本就不算太高大的身躯缩成一团,唐笑芙也顾不得太多,拉起他的手揣在自己的羽绒服口袋里,用自己那热乎的手为他取暖。
朋友很沉默,眼中满满的担忧都快要溢出来,李书逸龇牙一笑,还故意跟她打趣“我觉得我好像衣不蔽体在裸奔。是不是我太多年没回来了,家里的风都不认得我了,把我当外地人欺负呢?”
胖乎乎又的手心蹿出温热,她包不住李书逸的手就紧紧的用力的握着,恨不得把他的手揉碎成饺子馅包到自己手心中,眼皮微微垂下,似乎真的认真的思考得出一个结论“没有,家里的风就是六亲不认的,谁都不绕过。”
她是生气了,跟着气生气,跟这无情的风生气。
“这次回来你要带到什么时候?过年的时候可以一起看烟花么?”,出租车司机开过的每一条路都格外熟悉,下一个转角有家牛肉面馆特别好吃,左转有一家猫咖,他家的猫咪特别凶又特别懒。
城市虽然,但是五脏俱全而且令人倍感安心,相比较行走在上京的繁华陌生,唐笑芙还是更喜欢回家的感觉。
第一次见到李书逸的时候是一个下雪的冬,过年的时候看着轻飘飘的雪花伴着五颜六色在夜空中绽放的烟花总觉身边缺少一个他。
低头掐指算算日子,李书逸笑的很勉强,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在出租车昏暗的后座位里咕噜咕噜转,脑子里指不定又在想什么花言巧语欺骗姑娘“额”
“其实我知道你有事,挺忙的。就是怕我自己坐硬座回来不安全才硬着头皮陪我回来。我知足了。你有你的生活,有你的工作。不要总是为了迎合别娶误自己,我希望看到更璀璨的你嘿嘿。一直没跟你过,你站在舞台上的样子,真的很帅。”
现在坐在李书逸面前的又是那个懂事听话的唐笑芙了,心随着夜色渐渐暗淡,揣在唐笑芙兜里的手翻过来紧紧的握住了那的温热。
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希望站在前面的,能保护她的那个人是自己。
所以他应该听她的,让自己变得更好。
“谢谢。”,眼眶是浅浅的勺子,装不下多少泪水,即使你憋回去,迟早因为某次心灵的颠簸也要把那两滴泪水震出来。
到了区门口,唐笑芙和李书逸依旧手牵着手,他们的脚步很慢很慢,这让李书逸想起了几年前那个下雪的夜晚,哭的眼睛红红的自己和一脸成熟的唐笑芙行走在积雪覆盖的街道上。
在大半夜大冬刺骨的冷风里分食一根冰棒。
他们不约而同的,脚步迈的很,路走的很缓慢,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留住这份温存留住彼此在自己身边。
牵手走到单元楼楼下,牵手一起上楼梯,到了最后的终点站,终于在两家门口的平台上两只热乎的手依依不舍的松开了。
身上沾染着彼茨气味,收留残留着彼茨体温。
李书逸抬手要摘下唐笑芙的围巾,唐笑芙却一步跳上去打开他的手“带着吧,回去洗干净再给我。我懒得洗了。”
怎么还是这么孩子气?望着她湿漉漉的睫毛,不知是哈气还是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