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悬挂的水晶吊灯，散发着幽香阵阵的新鲜百合花，分明是越会女友，会面好友的绝佳地点，偏生在唐笑芙眼里这里比十八层地狱还要恐怖。

眼看着李书逸的面部表情随着男朋友三个字逐渐精彩，其中的迷惑，疑问，心碎让唐笑芙愈发心慌不已。

一把抓住钱友的胳膊，唐笑芙恨不得把这位嘴巴不严的朋友直接甩出餐厅，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这辈子除了跳啦啦操让钱友捧着自己腿以外还会跟他有另外的肢体接触“钱友你不是要走么！”

突然地打断，虚伪的笑容，迫不及待的送客，唐笑芙一切反常的举动让李书逸愈发想搞清楚自己这位女友到底藏了什么样的男朋友。

本以为今日的不期而遇是大的惊喜，没想到这仅仅是今日战场之中的头声炮响。

李书逸的双眼瞪得如铜铃，本就生得一双如水清澈的双眼，如今在探索未知的问题之中挂上了求知的欲望，倒更让人心中颤抖，恨不能把心里的话一吐为快全都告诉这伙。

盯准了目标就绝不会让他逃脱，所以李书逸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搭上了钱友的另一只胳膊。

此时钱友倒成了象棋之中那条楚河汉界，一江之隔让火花四溅的两位兵家互相猜忌，反复衡量“哦？男朋友，我怎么闻所未闻？是什么样的人。”

面对李书逸咄咄的逼问，还有那双如同家长管教自家孩子一般热烈的眼神，这让钱友更加紧张，浑身开始发汗，甚至觉得后脖颈已经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遗孀眼睛看看唐笑芙，她居然是一脸紧张？

是呢还是不呢？

可李书逸抓着自己紧的很不吐出点什么话看来是不打算放他走，吞咽了一口口水，还是决定在偶像面前坦诚一些，转动脑筋回忆宁朦一时之间除了有钱和长得帅以外居然什么也想不起来“就是，长得很帅，个子很高”

“是不是眉似远山？看起来像画室里的石膏像？看起来风度翩翩，器宇不凡？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

自己词穷，可李书逸的形容却无比贴切，仿佛他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能直接扫描饶脑子看到回忆里的画面，暗自惊讶之中他傻兮兮的点点头“额是。”

把着钱友的手缓缓松开，钱友没有注意到这位成年人眼中久久不能弥散的失落，像一个遗失了心爱的玩具熊的朋友，在自责之中又有万分不舍，害怕自己从此难以熬过每一个没有陪伴的夜晚。

“哦，我心中已然八九不离十是宁朦么？”，往日里唐笑芙最喜欢看到李书逸轻轻勾起猫儿一般的嘴角浅笑，或如桃花笑春风羞涩，或如琉璃灯盏昏黄暧昧，或如夏至大雨倾盆激烈。

而不是如此刻，脆弱又无助。

记忆里还在循环播放，黑暗狭的空间，拥挤的人群，刺眼的闪光灯和砰砰作响的音乐，那时他朝着自己的方向看过来满满的欣喜深情如同敦煌壁画中舞蹈了千百年的飞壁画，乃至时光蹉跎，王朝覆灭，轮回往生之后，不知曾经的无知后辈再见也可得其描绘的盛宴之欣喜。

所以当李书逸的眼神朝着唐笑芙投来时，几近陌生的失望失落把她彻底击溃，千百万种借口全都一涌而上，想慌乱的解释却一个字也不出来。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现在想起来我真是自不量力，还敢追唐同学哈哈”

听着钱友自嘲，忽而李书逸的眉峰微微一挑，显然是有什么事不合心意，唐笑芙再熟悉不过李书逸这些不为人知的动作。

比方从前，奶茶店的奶茶糖加多了他便微微挑眉表示不喜只是不出来最后那奶茶居然再也没有喝过第二口，晚上接送她放课见她穿的少了便又挑眉紧接着就是一顿老妈子的絮絮叨叨。

不知李书逸不悦的点在哪里，唐笑芙心想这伙子要遭殃了。

果不其然，李书逸话锋一转暂且先略过了男朋友的话题，一双眼睛笑盈盈的看向钱友，宛若知性和善的老学长在慰问学弟家长里短“方才听闻，您也是挑旋弄弦之人？”

“对，我是弹钢琴的。”

傻乎乎的钱友对李书逸的问题回答的干脆，这让唐笑芙觉得他若是放在抗战年代多半是个汉奸。

李书逸嗓间的语调低沉，他如同一个一步步引导猎物上钩的猎人，表现出十足的耐心和随和“和钢琴大厅相近的玩么？比如键盘？”

“玩过玩过！高中的时候一直想组乐队，结果排练的时候人总凑不齐又没有演出机会，家长也不同意就不了了之了，还是太年轻哈哈。”

敞开黑色的西装，手顺着里兜掏出了一样老物件，黑色的皮质名片夹，还是从前用的那一只，从前在酒店门口唐笑芙便看过他用，并从底部掏出大学老师的名片递给许哥。

他依旧习惯性的从名片夹的底部抽出一张名片，可印着的已经不再是大学老师，而是独立音乐人。

记得从前他会把独立音乐人的名片放在上排，把大学老师的名片放在下面，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