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男人心,有两个以洋葱作比的版本,一个是:他把心给了她,她不信,一层一层的剥下去,他用破一生心,也无法让她爱上他。
另一个是,他不仅辣眼睛,还总惹她哭,最后她才发现他没有心。
亦真扔掉手机,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开始背书,厚厚一本,页页都有重点,越背越想骂娘。
哎。我很好骗的,哪怕你骗骗我,我也是很开心的。
亦真拿着手机看了又看,夜烬绝那个憨皮,就是不给她打电话。
天边渐泛起鱼肚白,亦真迷迷糊糊趴在了桌上,八点的考试,她七点半才醒,因为太困,考到一半就懵懵瞪瞪睡过去了。
宿舍一如既往的吵,琐碎的时日似素色布匹上纵横的经纬,单调不成一个样子。亦真踢着石头在街上晃悠,最后拐进了一家酒吧。
木制的吧台上有穿着波西米亚长裙的女歌手在唱歌,喑哑的声线极有味道,亦真喝着薄荷酒,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拍子。
“你也喜欢北美民谣?”一个男人挨着她坐下来,一袭黑衣似要流入夜色。
亦真觑这人一眼,他的侧脸竟有几分像夜烬绝。
亦真别过头,没搭理他。女歌手一下来,亦真就飞快的跑了上去,吧台角上置着一架旧钢琴,还好,还能用。
高高低低的音符自她的指尖华丽流淌,似一泓渍着花瓣的春江。
亦真低着头,指尖的力道轻了又重,肩膀随着踩踏板的动作一晃一晃,像是喝醉了。
“我是个疯子疯子疯子只爱你的疯子,你是个傻子傻子傻子傻的却好懂事,要爱你一辈子,写爱你的故事,在我心里承诺了几千次。”
她穿着薄荷绿的短裙,一双腿纤若剥笋,脸上不施粉黛,却艳的氤氲透骨。
夜阡陌坐在台下,定定地看着台上的女孩儿,有那么一刹,他甚至忘记了全世界,似蟪蛄不知春秋。
“你醉了。”
夜阡陌推给亦真一杯果汁,“小姑娘应该喝这个。”
“鬼知道你有没有给我下药。”
她摸出支烟点上,娴熟的吐了个烟圈。
她在挑衅他。
“我没醉。”亦真只吸了一口就把烟摁灭了,支着下巴,悠悠说:“偶尔装醉装傻也蛮好的,就像——”
她拍了拍下夜阡陌的肩膀,声音竟像极了某人——
“你曾说过要娶我为妻,我又怎么会不认得呢。”
夜阡陌猛地一怔,倏而抬头,正对上她那双幽如茶酽般的眸子。那一瞬,生命在他的骨血里淙淙涌动,化作钟表,不露罅隙的承托了所有的光阴岁月。
“先生。”
亦真已收回了目光,冷淡如初:“酒醉之后说的话,你怎么可以认真呢?”
这是《东邪西毒》里的桥段。夜阡陌反应过来,有些窝火:“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哦。”亦真恍然大悟:“原来你心里有人啊。我向你道歉。”
凳子擦地的声音响起,夜阡陌回过神,就见她单薄的身影已在夜的深深处化成了一团墨。
翌日。
“你怎么回来了?”
梁熙茫然的看着薛子墨:“你不是在美国……”
“我亦姐呢?”薛子墨鱼一样从门外溜了进来,开始四处找寻。
“她昨天回来挺晚的,让她再睡会儿吧。”
薛子墨当然不可能说自己是被某人威胁着回来刺探敌情的,只警觉的盯着梁熙:“回来挺晚的?她一个人去哪儿了?”
“好像是酒吧……”
薛子墨连忙给晏晚凉打电话,咋呼:“如我所言,咱家亦小姐可能真的红杏出墙了!”
晏晚凉开着免提,忌惮的看了眼一旁夜烬绝黑青的脸,咳嗽:“你,你给我小心点说话!”
梁熙的声音不知怎的插了进来:“他俩不是分手了吗?”
某人的脸瞬间黑到了脖子根。
听着门的巨响,晏晚凉悒郁掩面:真是神一样的猪队友,你俩是嫌不够乱吗!
亦真在经纬厂磨了两天锤子,学校上头又突然传下话来,让他们去布置一个艺术展览。
“牛头不对马嘴的活。”梁熙翻了个白眼,碰了碰一旁喝奶茶的亦真:“你说这学校又刮哪门子妖风呢?”
亦真看着脚下绿茵茵的草坪,没吭声。
项以柔代表学校负责这起艺术展览,承办这起艺术展览的除了Adela,还有CoCULB。
亦真把一大堆雕塑搬到艺术展厅,心里有些忐忑,还有点莫名的开心,却在看到夜阡陌时,眼睛如日食般暗了下来。
夜阡陌见到她却是眼睛一亮,项以柔把这一切收到眼底,咕哝:“你们夜家的男人是不是上辈子都欠了她啊。”
夜阡陌没听懂,项以柔继续:“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