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真抱怨几句,慢慢吞吞起了床。下楼时撞到柠檬,柠檬转身便要走,夜烬绝叫住她:“跑什么?谁让你跑了?昨天为什么没来送餐?”
柠檬不觉粉面含羞:“我……我送了。”
“你是送错房间了吧。”夜烬绝嗤笑:“废物。”
“你这人嘴怎么这么欠。”亦真轻捶一下夜烬绝:“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厚脸皮经骂啊。”
夜烬绝挑眉,不再理会柠檬,转头和亦真拌起嘴来,没吵几句两人又好的蜜里调油了。
夜景权倒对她还算客气,早餐只无关紧要的简单问了几句。话毕陡然疾言厉色地呵起夜阡陌来:“同是一个老子生的,你找的那是个什么货?”——指的是项以柔。夜阡陌听了极度不爽,当他不知道夜景权这是爱屋及乌?只微笑着应了,没再说什么。
早饭后夜烬绝陪夜景权下棋。亦真见柠檬年纪和她差不多,又因夜烬绝的那些话,心里有点歉意。插花时叫柠檬来帮忙,搭讪着递给她几朵花:“他就是嘴坏,人不坏的,你别往心里去。”
柠檬有点意外,接过花摆弄摆弄:“就凭少爷喜欢你,人也不会坏的。”
亦真更意外:“这话怎么说?”
柠檬含蓄地笑:“你喜欢的那个人,就是你赤裸裸的品味啊。”亦真觉得这姑娘性格好,又问:“你在哪儿上学?”
柠檬报了个地名:“我成绩不好,念专科的,学护理。”亦真也不好再问,岔开话跟柠檬闲聊起来。
“你这混小子!”夜景权拉下脸来,打夜烬绝的手:“净拐弯抹角学了这些赖皮招儿来对付你老子!”
夜烬绝挑眉:“怎么能说是赖皮呢,反正你输了。那些人都是故意输给你哄你玩儿的,你还当真了。”
夜景权虎起脸:“再来一局!不许藏着掖着!”
夜烬绝瞥他一眼:“这次你再输了可是要罚钱的。”
夜烬绝走的是“模仿棋”,即拿黑子首先占据天元,对方走一步,模仿对方行一步。因棋盘上有三百六十一点,若是对方破不了模仿,黑子便能轻松取胜。夜烬绝偷觑夜景权几眼,不动声色地引夜景权破了模仿,夜景权险胜。
“哟,你这老头儿宝刀未老啊。”
夜景权喜上眉梢,却还是板着脸:“想压过我,你还嫩着呢。”夜景权对这模仿棋起了兴,要练个通透,父子俩对弈了一上午。
梁熙给亦真打来电话:“昨天我妈可给你出了口恶气呢!”慷慨激昂地细述了经过,“我妈说那个吴菁一直明里暗里的巴结夜家,别看她嘴上一套一套的,就是个银样蜡枪头。表面上数落别人攒炎附势,其实一直想把女儿嫁到夜家呢。呸,作死的老妖精。”
亦真笑哼:“我也看出来那女人不是个好鸟,可是咱也不敢说什么啊。”难道她还去跟夜烬绝告状吗?他那个炮仗脾气,还不噼里啪啦怼的吴菁没了脸,到时候一闹,成了她挑拨离间了。她才不干这蠢事。
“这次咱们宿舍都挺自觉的嘛,连浅井的钱都凑份子给我了。”梁熙叹气:“保研那事已经批下来了,除了咱俩她们全接受了。你不再考虑考虑?”
亦真态度坚决:“我不会接受的,非但如此,我还要把那个凶手揪出来。”
“今天周五了吧。”梁熙在那头提醒。亦真沉声:“嗯,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是水落石出的日子。”
下午夜烬绝练拳,亦真闲极无聊在屋里练习瑜伽,心却怎么都静不下来。又想起说要给夜烬绝打围巾,手边又没有工具。想起客厅里置着架立式钢琴,便下楼,信手弹起了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
室隅内有些昏暗,错落跌宕的音符一个个沉重的敲在她心上。周围有人在说话,一声一声,却是越来越朦胧了。风吹开白色的纱帘,落在她的余光里,像雪白纱裙的一角。
“真看不出她哪好了。”可晴靠在不远处的墙上,鼻子里发出一记哼笑:“就她那身子,碰一碰就骨头克察克察响,这样也能伺候好人?”
“人家不行,你这肥腰炸屁的就行了?”岳离正好听到,也是鼻子里哼笑一声。
可晴厌恶地皱眉:“你是怎么回事?怼我还怼上瘾了?”
岳离就是先前骂哭可晴的那人,家境不体面的研究生。原先在西餐厅打工,活多报酬低,后图着夜家的高薪来的。岳离也看的通透:雇佣虽说着不好听,可来的哪个不是妄想痴心向上攀高的?攀不上能讹上一笔也是好的。她也自认有三分姿容,心中也急,却又瞧不上可晴热切的下作。
“这是实话啊。”岳离也靠在墙上:“虽说你也不比她差,可人家再败落也是千金小姐,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吃的用的跟你也压根不是一个档次。你怎么比得过人家粉妆玉砌,冰肌细骨又惹人怜爱呢。”
可晴听得益发愤懑:“我得不到也就算了,别人若是抢了,我是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的!”
岳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