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钱妈,平日里我可是做了什么,让您这样恨我?”柏哥才一走,任栀雨的脸愈发黑了。
钱妈冷笑:“太太,咱做什么,万事都凭一句良心。不用您拿我的蹻,乘除加减,上有苍穹!柏哥儿的妈在上看着你呢!”
任栀雨听得立马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要不是看你这老骨头没几活头了,脸都不会给你!你倒好,吊死鬼擦胭脂,死不要脸!”
钱妈也知道这任栀雨不会留她,爽性大笑起来:“不用你拿这些话戳我的肺,出头椽儿先朽烂,保不齐咱们谁先死呢!我无愧活了这么些年,明儿一脚蹬西了就是,剩下你这黑了心眼子行毒的,日夜悬心遭雷劈,死了不定怎么遭车轮子碾呢!”
任栀雨暴筋瞪眼,狠狠啐了一声:“老不死的,死也别死在我家里!拿着你的破烂给我滚出去!”
楼上,项以柔伏在门上静静听了两声,瞥了眼柏哥儿:“你最亲的钱妈妈就要被赶走了,你也不去看看?”
柏哥儿置若罔闻,一张圆脸钝钝的,半张着嘴,两眼愈发直直儿了起来。
“白痴。”项以柔嗔了一声,推开门走了。
项以柔回了房,柏哥才轻轻将门揭开一条缝,霎眼看了几眼,又轻轻将门合上了。
钱妈拿着东西出来,李嫂急急火火紧跟上来,在后面喊:“老钱!老钱!”
“你你也真是的,跟那神经病叫板什么?咱们这个年纪,再找一份工作可是难了!手脚也笨,脑子也跟不上,重活又干不了,也就会做几样拿手菜。”李嫂上来塞了钱妈一点钱:“家里有个孙子,你也怪不容易的。”
钱妈嗐了一声,抹了抹眼:“我也知道这个理,可那姓任的真是个畜牲变的!她虐待柏哥儿,这孩子也不敢,我这走了还不定怎么闹呢!你能庇佑他就庇佑庇佑,电视上我可见过的,狠毒起来逼人娃子吃粪呢!那么大点的孩子能吃多少粮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保不齐她哪就动了这心思了!”
李嫂嗐声,连连应了,也不敢送的太远,稍作逗留便回项宅了。
钱妈走了几步远,心里益发气了起来,索性给项舟打羚话,临走也要告那女人一状。项舟见是钱妈打来的,立马接了。
“先生,我这边要回乡下了。也不跟您兜圈子寒暄,你老婆拿烟头烫柏哥的胳膊呢。嫌孩子做不了事,饭都是东一顿西一顿,从我们这些不中用的牙缝里抠,学也不给孩子上。您布置的房间,买的衣服玩具,她一样没给孩子,柏哥跟我们这些老不死的挤在一块儿,穿的都是我那大褂子。我现在也不在您家当差了,这事您要不管,我只能继续找警察了。”
项舟听钱妈一上来就阴阳怪气的,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当初我就是看您心善实诚,您走了谁还照看柏哥呢?”
钱妈从鼻子里笑一声:“是任太太给我撵出来的,我这老不死的也不敢死在您家里不是?柏哥那边,您没事就回去看看吧,领养孩子本来是件好事,别生生给自己脸上抹了黑。”
“这样,你别急着走,我马上接您回去。”项舟一面打电话叫司机,一面安抚钱妈:“以后您也不用看她眼色,算我雇佣您的,我再给您加两千,有什么您尽管跟我。”
钱妈静等着项舟来接。任栀雨飞一样上了三楼,“砰”地一脚踹开门,眼里火星四迸。柏哥唬的往后倒退一步。
“年纪不学好,学会告状嚼蛆脏派人了?”任栀雨撸起袖子,提着柏哥的领子往前猛地一拽,咬牙用手指头狠命在柏哥儿的额颅上狠戳:“问你话呢?死了?跟你那婊子妈一样的下作!”见柏哥不话,手一扬,照着脸就给柏哥儿打了个筋斗。
项以柔听到柏哥儿在哭,连忙跑上楼,见柏哥儿被打的跟个陀螺一样,连忙喝住任栀雨:“妈!你在干什么!”
任栀雨一瞪眼:“平时不坑不哈,做个有气的死人!一到我火大的时候你就迎着脸儿跑上来了,怎么?想暴着筋瞪着眼蹾地摔娘?给老娘靠边儿滚!”
项以柔唬的也不敢出声,站在门边,李嫂跑上楼,见状扯开任栀雨:“你这是做什么?柏哥儿还是个孩子,有什么不对,你他两句就是了,不是自己的孩子,也不能当畜牲似的打啊!”
任栀雨冷笑:“我竟然不知道,这家里的女主人几时换了人了?看不惯就给我滚!我自己的家,我爱打谁就打谁!”
“你才给我滚!”项舟从门口进来,后面跟着钱妈。柏哥一见钱妈来了,忙跑到钱妈怀里,钱妈板过柏哥的脸给项舟看,项舟见柏哥的脸上开了果子铺,抬手就甩了任栀雨一个耳光:“毒妇!我怎么就瞎了眼,娶了你这么个女人!”
任栀雨被打的别过脸,泼哭泼闹起来:“你在外头有了婊子,生个孽种带回来让我养!呸!做梦吧!活该摊上这么个病,都是被你们这对狗男女造的!”
项以柔听得一怔,扭头看了眼柏哥,项舟怒急了眼:“这女人疯了!这日子没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