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乾隆下江南,有必要搞这大的动静?也太把自己当个人物了,简直夸张。
亦真不耐烦。一团一团笑声漫过来,云雾水汽似的浸着她的耳朵。
就让你们尽情欢乐去吧。亦真气哼哼拢在阴云里默不作声。
中午吃了一碗红油油的鸡肉米线,压根不顶饱,不过三个时,肚子就又咕噜咕噜了。
再一瞥,皖音不知何时同夜烬绝拉近了距离,仿佛又是一瞬间的事。
亦真心里酸溜溜不是滋味,用蔺星儿的话来就是“被隔绝在外。”
亦真只好搭讪似的杵眼看衣服的边角料,正看见白色的薄衫上红油油腻了一块。
她凑上脸去看,疑心是灯影。可动作像觅食的狗,可怜巴巴的。
这下她终于看清了,足有拇指指甲盖那么大,是滴上去的鸡肉米线的油渍。
她当即觉得很狼犺,比起那衣着光鲜的两个人,心里蕃芜难除。难为情地掐住衣角,头顶的黑云只能让她悲观。
蓝枫买了咖啡回来,不是一杯,而是拎着两提黄牛皮纸袋。逐一分给在场的工作人员。
亦真凝滞着表情接了,似乎是有些不甘心。
蓝枫又转头塞给她一包薯片。亦真扭头看了看夜烬绝。他正和工作人员沟通,自然不会注意到她。
可是她的心里当即有了联想,普通相机也能拍出来的虚化场景。明显被淡化在边界外,表情麻木又模糊。仿佛谁都没有再看。是她也不是她。
“这会儿该饿了吧。”
蓝枫的声音将亦真的意识重新拉了回来:“亦真姐,不然你先回去?估计得忙到很晚。”
“不用了,我就在这儿等他。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话的连她自己都觉得没有底气。
蓝枫长相出众,有不少人趁机上来搭讪。亦真恰恰听到有人问她是不是蓝枫的女朋友。
“哟!!”
亦真又听到那妈妈桑似的一声疾厉的尖剑
周边顿时跌入沉寂,那助理又促急燎燎地喊:“这是谁买的咖啡!”
蓝枫蹙眉问:“怎么了?
那女人又大摆锤一样摇撼着走来,目力果然不佳,看到蓝枫惊疑一声,声气都低了下去:“咖啡是你买的?”
蓝枫点头:“出什么问题了吗?”
那女人凌厉地扫了人群一眼,似乎是想把亦真揪出来定罪。
亦真心头火起,她倒要看看她想做什么,直直站了出来:“怎么了?”
“怎么了?”女人咄咄:“是你传达的?”
亦真警惕的睐她一眼:“你在什么?”
“你耳朵有问题吗?”她喊的却像个耳背的人:“我了,要蓝山咖啡,半块方糖,一盒奶精。你足足加了一颗!”
亦真火气更大:“你明明的是一颗!要是半颗,我会记错吗?”
这女人把手往外一洒:“难不成是我错了?我可是皖音姐的贴身助理,难道我会错吗?”
亦真冷笑:“贴你个头!贴身妈妈桑!”
这女人一听便疯了,正欲发作,蓝枫适时上前。亦真不屑和大妈吵架,掉头走开。现场又乱,自然没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亦真觉得自己和这大妈简直是八字不合。文明人和野蛮人还是不要接触的好。于是退出人潮,当个隐形的透明人。
亦真忽然觉得世界漏了什么,可能是漏了她自己。她走走晃晃,熟悉的武术馆忽然变得新鲜起来。浓郁的生命力的健旺气息。
亦真一尾游鱼似的,咝咝唆唆穿梭其间,刚刚心情明明很差,此刻又忽然好了。她是替夜烬绝感到开心。
“别乱走。”遽然的一声,夜烬绝忽然牵住了她的手。亦真狐疑地转头,刚刚她明明没有看见他。
“我又不会丢。”她忽然又瞥见了自己衣服上的油渍,难为情起来。
夜烬绝也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笑了:“迷糊,怎么把饭吃到衣服上了?啧啧,这么大的一块儿,你怎么做到的?别人想吃还吃不来呢。”
亦真挑他一眼,忙用手遮了。
他笑着抱上她的腰,亦真有点惊慌:“别让人看见。”
“你怎么不高兴?”他道:“不然让蓝枫送你回去?估计还得忙会儿,广告策划部的方案还没定下来呢。”
凭什么不是她先走。亦真又犯起了心眼,皖音需要这么亲力亲为吗?跟着策划凑什么热闹。
这样想着,果真就察觉到了不善的目光。
“我不,我就要留下来。”亦真斜了不远处的皖音一眼。皖音别过脸去。
两人基本都在死扛。工作上的事,她肯定是不能去插手的,只会给夜烬绝造成困扰。
于是就双目灼灼盯紧了皖音,这风骚的女人,一逮着机会就要往自家哥哥那里凑,真是不要脸。
亦真又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