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哥儿觉得宽慰许多。他不希望他们分开,他是向往家庭的,他希望他们能像以前一样。
阿姨听到门响,这才起身收拾桌子。
“要不要把菜热一热?”阿姨问夜烬绝。
“不用了。”他现在倒又像换了脾气。
“哥哥。”柏哥儿看了看楼,迟疑地问:“小真姐姐呢?”
“不用管她。”夜烬绝抽了凳子坐在柏哥儿对面,“明天我安排你去新学校报道,没事别往回跑。有事给我打电话,你有手机吗?”
“没有。”
“我让蓝枫给你买一个,你用手机联系我。项家应该不会去找你的麻烦,你把证据给我,剩下的我给你解决。”
柏哥儿不由受宠若惊。
亦真一下午都没在出现。柏哥儿也不敢去找她。蓝枫倒是没一会儿就来了,带了一部新手机。
“除非特别紧急的事,一般情况不要给我打电话。我很忙的。”长腿随意搭在凳子。夜烬绝存储着号码,眼神忽然一动。
“如果不是特别重要和紧急的事情,你去联系小真姐姐。联系不她再联系蓝枫。”
蓝枫:“……”
要不要这么明显?
“还有事吗?”夜烬绝问。
“没有了。”柏哥儿摇头,把U盘交给了夜烬绝。
“没事早点休息,明天早八点蓝枫来接你,你就去学校报道。”
柏哥儿应了一声,又问:“哥哥,我可以给钱妈妈打电话吗?现在这个手机可以用了是吗?”
夜烬绝点头,“可以,不过我没有你钱妈妈的电话。”
“能用就行。”柏哥儿欢喜非常。可是钱妈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犹豫纠结了半天,还是去找夜烬绝。
“钱阿姨可能换号了。外地打电话分钟数比较贵。”柏哥儿觇着夜烬绝的面色,觉得他心情还不错,于是又问:“我可以去问小真姐姐吗?”
“想去就去吧。”夜烬绝翻了翻手里的书,忽然想起来什么,忙喝住:“等一下,你别去。我去。你在这里等我。”
柏哥儿点点头,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亦真听见门响,窝在被子里没有动。
夜烬绝搭讪似的,板着脸推了推她。亦真就是不动。
“柏哥儿问你要钱阿姨的电话。”
“你听见了没有?”又是一推,推面团似的。
“滚。”忍无可忍的一声,脾气倒是不小。
他剜她一眼,板着她的肩膀面向自己,一字一句恶狠狠的:“你把态度给我放好点,我是你男人。”
亦真嘴角抽了抽,脸忽然红了。
“说话啊,电话多少?”
小姑娘就是不吭声。
“你是想找收拾吧。”
他半撑着身体,攫住她的下巴,态度不是很友善。亦真鼻子一酸,眼睛莫名红了。
他忽然百样无味起来,半晌才反应过来,是心里滋味不好受,不过他不会承认是因为懊悔。
他把手机丢给她。亦真拾起手机,负气敲了号码去,把手机丢给了他,钻在被子里,捂的结茧的蚕宝宝似的。
他被她不好的态度同化了,但没有朝她发火,拿起手机摔门走了。
夜烬绝把手机丢给柏哥儿,柏哥儿差点没接到。
“怎么现在才想起给你钱妈妈打电话?”夜烬绝是随口问,可语气有些嘲讽。
柏哥儿抿了抿嘴,仿佛要下定极大的决心,跟自己的偶像倾吐,让他感到兴奋。
“因为家里看的太紧了,钱妈走后我再联系她,不合适。你也知道钱妈跟小真姐姐有交集。”
夜烬绝就仿佛没有听见。眼神有些神往,但注意力早就飘向别处了。
柏哥儿的声音忽然低了,因为他忽然念挂起钱妈的无私。只在困境时才念起别人,既凉薄又自私。他觉得惭愧。
那时候他在两股命运交织冲击的幽闭里昏了头。他甚至怪钱妈见死不救,所以他决定靠自己,但ChéngRén世界里也没有他的位置。别人对待他的态度取决于掂斤播两后的价值。
钱妈没想到柏哥儿会打电话过来。她的喜极而泣竟乎有些感恩戴德。柏哥儿哽咽着诉说他的为难,其实是个善意的籍口,钱妈照单全收。
“我现在在小真姐姐家。”柏哥儿走向花园,心酸道:“哥哥同意要我了。”
如果不是因为我摆脱了项家。柏哥儿心想。
其实夜烬绝收养他,完全是关乎亦真。他知道她的忌讳。当然两人现在这样的处境,亦真不可能跟他开口。
“你小真姐姐还好吗?”钱妈问。
“不大好。听家里的阿姨说,他们可能会分开。”
钱妈嗐气一声。
“夜先生,晚吃什么?”阿姨来花园找夜烬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