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去找别人吧。”亦真惨然一笑。
她在这场婚姻里又得到了什么?愧疚,猜疑,破灭,还有伤害。她深爱的人说他后悔爱上她,后悔跟她结婚。她不恨他,她憎恶自己人生的失败。
“找别人?”夜烬绝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板过她的肩膀跟她对峙,被她的无言激怒了,发狠将人推在了墙上。
“这会儿了都不来,又趁机偷懒啊。”南璟风往楼上搬着书画,亦真这才姗姗来迟。
“不是说好了吗?又想让我一个人把活全干完。”南璟风瞥眼瞅了瞅她,大惊“你怎么这副鬼样子?”
“没事。”亦真惨白着脸,额上涔涔起了一层汗珠,自嘲“我就不该和他对着干。”
“到底怎么了?没事吧?”南璟风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没事。”亦真接过南璟风手里的东西,往二楼走。脚下的楼梯隐约一颤一颤,像她的呼吸。
老实说,她真后悔早上为什么要说那些话出来。怎么可能不介意呢?自己的丈夫拥着别的女人,怎么可能不介意?
养成了心理错综的习惯。一下午迷迷糊糊,东西总是放错,南璟风也不说话,默默跟在她后面纠错。
许是怕她在思想意识里走火入魔,南璟风问“亦真,你以后想去哪儿?”
“不知道。”亦真收回胳膊。“虽然我总用旅行开怀自己,但其实我并不想离婚。人家都不要我了,我还妄想死皮赖脸拖着和他在一起。呵,我真是贱。”
南璟风险些笑出来,“不是,我第一次听别人这样说自己。你得有多瞧不上你自己啊,干嘛要说这样的话?”
“本来就是。”她坏脾气地站起来,继续搬东西。南璟风嗐气,大拍膝盖站起来,继续一言不发跟在亦真身后纠错,竟像达成一种无条件的纵容。不过亦真没有发现。
夜烬绝在心里报复了亦真一下午。不过他不会真的去找女人。她那样冷持,他也忌惮她的报复。而且因为早上的事,他也对她存愧。
“哥今天怎么了?怎么心情那么差?”薛子墨碰了碰晏晚凉的胳膊。
晏晚凉打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来了。”
“啥?太累了?发布会给你累的?”薛子墨一瞥眼,原来是夜烬绝来了。
“你们俩鬼鬼祟祟干嘛呢?”一上来就横眉竖眼,怒目金刚似的。
薛子墨和晏晚凉相视一望,默契的没有吭声。
“你家梁熙最近去哪儿了?怎么也不见人呢?”夜烬绝盯住薛子墨,晏晚凉就松了一口气。
“她去和几个大旅游去了,你不知道吗?”薛子墨恍然一下。“一走两个月呢。本来梁熙要带亦真一块儿走的,亦真没同意去。”
夜烬绝就没话说了。薛子墨多嘴问了一句找梁熙干什么,他立马就恼羞成怒,坏脾气地掉头就走。莫名其妙的,像拓落的大卡车颠簸在坑坑洼洼的小路上,震的人心一晃一晃。
亦真当然还有脸回家,她又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阿姨没有来,她自己也得吃饭,不过顺带做了他爱吃的几样。
夜烬绝很早离开了公司,不过一直在街上游荡。好像这样就能达成对亦真的报复。
他现在想起她,感觉总是难以言喻。像牡蛎的柔软中包裹着坚硬的壳。他没办法原谅她,却也没办法不爱她。
这份冷持里是有一份美丽与尊严的。没有男人会珍稀内外屈从的女人,男人就是这点贱,爱在这点上较劲,这是通病。
他看见柠檬色的暖灯被玻璃灯罩着,近乎有点感恩戴德。不过他不会表露出来。
“你回来啦。”亦真瞥他一眼,像个没事人。
你不知道每天我回来,看见你还在有多高兴。他靠在门上恍惚了一下。
“有事吗?”她见他倚在门上不动。
他搭讪似的,悄没声儿过来,忽然从后抱了她一下,随即走开了。亦真觉察到口袋里甸甸的重量。
柏哥儿的事解决是没任何悬念,甚至无需提供证据。项氏根本禁不住夜氏的逼压,留着柏哥儿也没有任何意义,干脆断的干干净净。
柏哥儿也不再叫项柏哥,他给自己选了一个新名字,叫柏新。
“柏新?”亦真听他一本正经的自我介绍,不小心笑了出来。
“柏是我妈妈的姓。”柏哥儿道。
“我还以为你要姓钱呢。”亦真现在看柏新很觉得亲切,笑眯眯往他手里塞了一把巧克力糖。或许真如夜烬绝所说,因为他是她的亲人。
柏新机密一笑,凑到亦真耳边,“哥哥想让我跟你的姓。”
亦真立刻觉察到自己的僵硬。她和柏新同父异母,他居然想让柏新跟着她姓亦?亦真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是想让柏新和她有羁绊。
“姐姐,你真的会和哥哥离婚吗?”柏新问。
亦真没有提出监护人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