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反而是最安全的。亦真很快意识到这一点。王佟的没错,她现在举目无亲,谁又能庇护的了她一辈子呢?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只能自己想法子脱身。
“王佟,你自己掂量清楚了。”亦真坐的端直:“我现在还没有和夜先生正式解除婚姻关系,离婚证还没下达,不信你自己去查。你敢动我,他不会放过你的。”
“你少忽悠我。”王佟依然笑音谦谦:“夜烬绝现在压根不在国内,你以为他会在意你?你都被他净身出户到要卖房子了,会没有离婚证?你骗谁呢!”
他这一,亦真自己都禁不住有些怀疑,也许离婚证只是暂时没交到她手上。她怎么能继续对他心存指望呢?
亦真不话,王佟便认定这是她惯用的伎俩,得意全然浮在脸上,露出的笑无赖至极。
“我累了,请你滚出去。”亦真冷着脸,朝门扬了扬下巴,示意王佟离开。
最后的招式用完了,就差一举攻城。这胜利前夕的快乐在神经的节点上一刺一刺,短暂而又回味无穷。
王佟加深了笑容,方圆肥厚的下巴诡异地大敞着,像一布袋欲破的核桃。
“那你好好休息。”他现在是什么都全然顾不得了,连要娶她这种恬不知耻的话都能出来。
王佟走后,亦真第一个念头就是死。让夜烬绝看看是什么人逼死她的,可就这样死了吗?还是像蓝枫求援?夜烬绝不会坐视,她知道。
所以偏不给他打电话。好让他的用处敌不过张桦。
张桦愕然而又试探地问:“怎么最近我听很多对你不利的消息,是真的吗?”不敢轻举妄动。
“是出零事。”亦真转了转眼睛:“有人想对我下手,做的障眼法而已。”
亦真没敢的太详尽,越详尽越是有鬼。事实上张桦也是这样想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在这方面更为先进,不能轻举妄动,夜烬绝和亦真的离婚程序根本没有进行到终端。他也疑心这是个障眼法。
“亦姐给我打电话,是碰到什么麻烦了吗?”张桦终于精明了一次。
“有个人对我很没有规矩,不忍则乱大谋。我想这事就不麻烦你烬哥出手了,咱们是一家人,我卖你个好,你看怎样?”亦真在那头掩着嘴笑。
“好啊好啊。”张桦欢喜非常,头动尾巴摇地追问:“亦姐需要我做什么?尽管。”
“世美你知道吧。”
“知道啊。”张桦嗤之以鼻:“嘿,那么个破公司,还敢招惹我亦姐?灭了他!”
“别太轻担我想王家背后可能不止是世美。”亦真有意刺激张桦,张桦果然不满亦真的轻看。
“亦姐,话可不能这,张家再不济,也是比夜氏不济。王家算什么!”张桦恨不能马上卖弄一番。男人尊严在钟意的女人面前是何等的严肃不可侵犯。
“好,我给你这个机会。”亦真轻笑一声,一面在心里偷笑,冷着声色,一字一句:“我要他死。”
张桦一怔。亦真一时不能松口,必须打肿脸,拿出所谓“大哥的女人”的风范,生怕被看出破绽。
亦真揪住这犹豫的空荡,冷嘲热讽:“这么点事,你办不了?”
张桦可没几个胆,最主要,夜烬绝现在不会和亦真有表面联系,这是自擦屁股的事,难不成他还要求人家的庇佑?人家不提自己绝不能提,不然愈发坐实了自己是个废物。
张桦笑:“亦姐,不是办不了,我这是全然为你考虑。这个节骨眼上闹出人命官司,不是横生枝叶吗?为了这么一个渣滓,犯不着。”
“哦”亦真扬着下巴,有些不满,像被惯坏的漂亮的孩子,绒绒髭髭的卷发直搔在脸上。张桦隔着手机,心里痒的炽碳似的,急一阵缓一阵。
“要我,让这子滚出江宇就是了。那么点产业,摧枯拉朽根本不是事。”
亦真又听他促急促忙的长篇解释,不过是走个程序,最后一句“好好帮我做事,我会替你美言几句的。”架子摆的挺阔,安抚一句草草了事。张桦还喜得无可无不可。
挂羚话,亦真才觉得心里舒坦多了。王佟这样的人,能不招惹还是尽量不招惹。
亦真只要张桦背地里整王佟,自己在医院则没有透露。翌日一大早王佟就来了。
亦真还抱着被子睡觉,走廊那头就已传来王佟的歌声。嗡嗡魍魉,像飘逐的一团鬼影子。他时常陶醉自己的歌声到无法自拔的程度。
“哈喽!”俏皮地吹了一声口哨,狼犺笨重的身形出人意表的敏捷,一下子就从门外呼了进来。
亦真斜了斜门口那影子,雪人胖胖似的。心里忽然一阵委屈,翻过身不理这人,也没有玩兴了。
王佟讪笑着凑近,拿着手里的花束晃了晃,鼻尖趁机窥上她的发丝。
背对着的这一幕像恐怖片。亦真吓的直缩脖子,一双狐狸眼圆瞪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