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双双落枕了吗?”他打趣。伊利娅把脸扭回来,“做小彩蛋送人吗?”
卓拉鄙夷地说了声白痴。伊利娅说你才是白痴,你是小尿布头。
卓拉立刻像小女孩儿一样涨红了脸。伊利娅朝她扮鬼脸。璟出去拿颜料,回来时两个人已经和好了。
他听到伊利娅说那个中国青年是她前夫。卓拉震惊不已。
“他抛弃了你?”卓拉问。
“我们国家的男人骨子里都是传统的,有处女情结。不会有人喜欢我这样离过婚的。”伊利娅说。
“这不公平。”卓拉卫护着说:“凭什么男人可以,女人不行。”
“可是这对你就很公平。女人最喜欢诋毁女人了,这样才能显示出自己其他方面更高级。”伊利娅意味深长。
“我只是觉得你不喜欢璟,却要霸占他的喜欢。”
“你觉得璟喜欢我?”
“难道你感觉不出来?”
“他不会长久地喜欢我。”
“我不信。”
“璟是我见过最会处理感情的。他随时都能上岸。”
“我不明白。”
“因为太喜欢一个得不到的人,一定会痛苦。他不痛苦,他只是同情我。不然他早就去世界旅行了。你有见他为了我很痛苦吗?”
“他可以因为你而快乐。”
“我会自己去美国。”伊利娅认真的说:“我也有责任的。你说得对,我不能只考虑我自己。璟只当我离不开他。”
卓拉立刻富有同情心起来:“其实也不能怪你。你的身体确实不好,而且我看得出来你的状态很糟,不快乐的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看不到别人的。”
伊利娅哭笑不得:“谢谢你了。”
璟拿了颜料进屋,佯作没有听见。伊利娅打捞煮熟的鸡蛋,三个人围着桌子在蛋上涂涂料。
璟的小彩蛋像俄罗斯套娃。卓拉的像彩色果。伊利娅的像童趣的巧克力糖豆。最后郑重其事包装好互相交换礼物。
“象征新生命的开始。”璟郑重地说,眼里离别的情绪更浓了。
伊利娅知道他说的是纽约行,新生命的开始。可惜这世上没有纯粹的红颜知己。她必须孤独,必须勇敢,必须披荆斩棘。这世上所有的美好回馈,都是在幸福的征地上开垦的。
晚上璟拿了鸽子形状的蛋糕上楼,说要送给邻居,不知道是不是失败了。
“我吃着有点奇怪,可能因为不习惯风土人情。你应该让卓拉试吃。”伊利娅笑着放下叉子。
“她出去了。一会儿才能回来。”璟看她嗫嚅几下,知道她有话要说。
所以他先问了:“什么时候走?”
伊利娅哧地一笑:“看来你听见我们的对话了。”
“是啊。”璟搭讪着理了理头发,“决定好了?离开意大利去纽约?”
“嗯。”读读看uuaa
“我送你。”
“我自己可以。”
“送完你我就走。”璟状不在意地强调:“那个那个有句古文怎么说来着?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等你安全抵达,有我叔叔照顾你,我也就放心了。”
伊利娅笑着摆手:“我自己去。你有你自己的梦想,不应该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送一下你又掉不了肉。”璟笑微微摇头,“那好吧。祝你一路顺风。”
“太遗憾了,来不及报答你三次救命之恩了。”伊利娅俏皮地笑了,祝福地笑了,款别地笑了。
“我不介意你折现了钞票送我。”璟撇嘴。
伊利娅没忍住笑了,满满的笑兜也兜不住,笑花溅开在眼睛周边。一瞬间荡荡无极,直潋进他心里。
“那一言为定吧。前提是我发了财。”她说。
璟不笑了,认真地说:“我宁可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幸福。三次救命,加上这次,行吗?”
加上这次我主动放手,行吗?
伊利娅听懂了他的话,她发现自己生理性地想哭,赶紧笑了:“好,我答应你。”
“一言为定。”璟道了晚安。一出门,陡然悲从中来。
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看她对自己笑。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认真。不,还有一次,是他站在她身边,永生的阳光鎏金一样,华丽地铺满了全身。
他看着她看着画,用法语双关:“arenableau”
我爱你的画。
伊利娅过完复活节就走了,走前璟给夜烬绝打电话,用最后一次的口吻说亦真要去纽约了,他叔叔在纽约。没错,是亦真,不是伊利娅。听起来就像把一个人归还给了另一个。
夜烬绝惊愕了一下,他知道这意味深长。他心里当即有种感觉,不能再辜负亦真一次。他简直不知当时怎么下得了手,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