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菀轻声唤她的名字,唤到第三声rysal才醒。
“我问你话呢,那个女的是谁?”
“营销部的。”rysal草草介绍一句,声音像被风沙扑了满脸。
“她们是在交往吗?”宋菀问。
rysal转头看着她笑:“你人不在公司,耳朵倒是没落下。”
“不是,我看出来的。”宋菀摇着头笑。
“看出来的?”rysal显然是不信。
“当然是看出来的。”宋菀的笑容委顿下来,“我家比公司还乱。一个猫头鹰一样三百六十度面面俱到的婆婆。一个扮演双栖动物角色的丈夫。还有锯鳐一样阴气沉沉的公公。我都习惯了。”也是不得不习惯。
rysal笑,这才注意到她的都是真的,“嗳?你老公就这么让你来了?”
他还怀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呢。一次孕检都没陪同去做过。宋菀心想。
rysal也想,女人要在爱里变得坚强一点都不难,不爱就是了。
两人默契的不话。或许是在自己的世界里都没意识到。反正第一联想都是自身,设身处地也不过是听听就过了。
宋菀反应过来,言辙送我来的,他现在替夜氏做打理。宋菀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真的离婚,她一定在待不下去。最坏是她什么都没有,但最要命的是她不再年轻。年轻是属于没结婚的姑娘的,即便长相不年轻,身体也是年轻的。
“到底是两口子,有什么过不去的。”rysal顺势安慰两句。宋菀也顺势点头,打听原韶希几句。
“还不是老板拨进来的,资历倒是一般。”rysal。宋菀也相信这是移情作用。
晚上皖言辙接宋菀回家,宋菀用开玩笑的口吻问:“你不想着和你的新表嫂搞好关系?”
皖言辙在想事情。宋菀问邻二遍他才回:“什么新表嫂啊,没有的事。只是长的像。”
宋菀以为他会像论政一样论下去,发表自己的独特见解。然没有等到。
雨水不断冲刷着玻璃,像永昼冲刷着雪白的墙壁。皖言辙依旧在自己的世界里。宋菀忽然觉得好累。
夜阡陌打来电话,原韶希坚决自己是照吩咐做的,药绝对没有被换过。夜阡陌就推口一定是药的剂量不够。
原韶希心想好险。
下班去买菜,顺带买枣子糕。雨还是下,贩烤冷面的青年挽起卫衣袖子,冷唆唆的空气里露出一截暴青筋的胳膊。昏黄色的灯映着鹅毛飞雨,雨中飘着烟。
夜烬绝没有联系过原韶希,她觉得他是在做离开演习。她买了菜和电锅,回了公司,那么无聊。
夜烬绝一留下,待接手的事就推不开了,又成了循环,大会议能磊起一堵灰墙。江宇这么冷,不知道伊莉娅在那边会不会生病。正想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怎么是你?”夜烬绝用这句同原韶希打招呼。
“我知道你最近事情多,一起吃晚饭吧。”她也不嫌麻烦。
夜烬绝沉默着笑了笑,沉默着收拾桌子,沉默着把菜丢进锅里煮。心想,要是他的丫头能回来多好。
“你喜欢吃虾是吗?”原韶希嗐一声:“今忘买手套了。”
雨里似乎听力都不佳。原韶希沉默后又忽然:“夜阡陌给我打电话了。成功渡劫。不过我想这时候搬出去,里程碑又倒退了,留下来又会给你造成困扰。”
夜烬绝想了想,“我可以帮你脱离他的掌控。”
“办不到,我妹妹还在他手上。”
他就不话了,心想要不要解决掉她。原韶希担心他会怪她,忙解释:“我能跟你这些,就是想表示,我们能不能不要做敌人?我可以”
“你做你的吧。”夜烬绝打断,“我很感谢你对我手下留情,我也一样。但是你不要出卖你自己。因为我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个时机,你切实地能影响夜阡陌的利益,那时候我会毫不留情。你对他无用,对我也是一样,不能犯的错误不要犯。”
意思是不要为了他犯难,因为他不会。原韶希蹙眉:“你为什么要跟我这些?”
“因为我们已经是敌对关系了,只是互相友好罢了。如果你找到时机,能逃脱就逃脱吧。”这话的时候,她宁可他不要看着她。有种一眼定生死的感觉。
原韶希的笑还没绽放就凋敝了。这一切都是从他去圣保罗开始的。男女间消长兴衰的情感是那么微妙。她现在什么都不要了,求情似的求爱,他走的更远了。
原韶希走在街上,枯萎在房间的地板上。她在平静中想到了死。人生的失败感实在是太多了,又是自我感觉良好,考卷判着大写的不及格。
锋利的刀划破生命的布匹,像丑狞咧的嘴。布匹抖成袍子,狞咧的嘴就爬满了全身。原韶希划花了胳膊,觉得不够,又浇了一杯滚烫的热水在上面。痛苦终于有颜色了。